提督夫人面色一寒。目光凌厉。她来此途中,是知晓起了口舌之争。此事,的确桉哥儿有亏在前。
见姬纥提起,她不免得低一个头。
“不过是他口无遮拦气话罢了,何必当真。”
她家桉哥儿脸都肿了!
提督夫人深吸一口:“今日一事,那便算了。”
沈婳幽幽出声:“算了?”
“夫人真会开玩笑。”
沈婳也是看清楚了。颜宓不受亲娘庇护,更不被胞弟庇佑。
“若颜公子是一时气话拿七王爷,世子和韦娘子说事,也的确好商量。”
女娘嗓音不大,却让所有人浑身一震:“可颜公子好大的口气,寥寥几语,将三皇子、准三皇子妃、七王爷、恭亲王世子一同卷席其中,这便算了,可他诋毁三人,便是诋毁皇室。盈盈是官家赐婚,颜公子又质疑了当今天子。怕是不能算。”
这一句话,分量实在太重。
颜桉欺软怕硬,愣是有些慌张。
“我没有。”
姬霍心里暖暖的,他被沈婳保护了,于是又是一拳。
“你有!”
“嘶——”
提督夫人气的就要晕厥。
“夫人。”
又有婆子跑了过来:“崔侯来了。”
守卫……也不敢拦。
姬纥一顿。
糟糕!
他扭头往后看,提步而来眉眼清俊如皎间月的可不就是崔韫。
提督夫人不再去看地上的颜桉。她胸闷气短的转身。
崔韫淡淡道:“提督夫人。”
提督夫人忍住吐血的冲动。
好在崔韫稳重,同那几个该死的混账不同。
她艰难的扯了一丝笑:“崔侯来此所为何事?”
难不成,大理寺的案件牵扯到了提督府?
“寻人。”
姬纥轻咳一声:“你别吓坏了沈妹妹。”
崔韫仿若未闻,男子一步步走近。眸黑沉沉的锁定在女娘身上,语气听不出丝毫喜怒。
他没去看隔着几丈远鼻青脸肿的颜桉。
“所以,你又去惹是生非了?”
沈婳仰头,女娘丝毫不心虚。
她软着嗓音很认真的告诉崔韫。
“倪大夫说了,我需要快乐。”
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去皇宫溜达
两人之间的交谈,可见彼此熟络。
提督夫人不免心生警惕。
这几人显然是来闹事的,可再如何也没法将天给捅塌了,可若崔侯插手,就不一定了。
她的心思百转千回间,姬霍从颜桉身上起来。
姬霍很是敌意的盯着一尘不染的崔韫,人模狗样!
他嗤笑一声,又很不自然的理了理褶皱的衣摆。
“沈娘子。”
“你别怕他!”
“凡事有我呢!”
随后,被姬纥适时堵住了嘴。
提督夫人一把扑到脸肿的厉害的颜桉身前,再也顾不得平素的体统规矩。
她颤抖的手去触,疼的颜桉哭爹喊娘,提督夫人心如刀割,袖下青筋暴起,已然怒极。
“去!还不去找医侍!”
“扶公子回屋!”
她冷着脸对姬霍道:“今日一事,我提督府记下了!”
到底沈婳适才的寥寥几语,给她警醒,只能吃了这哑巴亏,不敢闹大。
官家可以不在意三皇子,七王爷。可姬霍这个侄子,他是在意的。
更何况涉及了皇家名誉。
崔韫肃穆。
他平素本就持重,规行矩步。眼下此事又同沈婳相干,自不能将她直接带走而落人口舌。
他的身份,和那外人眼里的崔家次子的正直,也不允许此时就这般了结了。
男子稍稍抬眸。
“提督夫人稍安莫燥。”
他嗓音冷清,如泉间水好似能抚平由心而发的郁火。
他不曾数落沈婳,更不曾对提督夫人致半个歉字。他来的迟虽未见此事全貌,但也猜了个大概。
提督夫人到底要卖崔韫几个面子。
“今日一事就此罢休,崔侯将所寻之人带走,我不会计较。”
“错。”
崔韫轻笑。
“提督夫人此言差矣,此事涉及皇家,提督府,恭亲王府,工部尚书府还有阳陵侯府,并非小打小闹,颜公子受惊伤势严重,孰是孰非必须查个明了,规矩律令下对是对,错是错,绝不会偏颇。”
“我既已瞧见,自不会为了自家女娘牵扯其中而将此事揭过。”
姬霍当下不乐意了。
“崔韫!你什么意思?听着意思是我的错了!”
崔韫:“世子张扬,却从不是无端惹事之辈,此事若就此罢休,你闯提督府是真,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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