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夫人不心疼你?”
姜兆:……
“怎么可能!”
“我夫人夜夜等我用膳,给我留灯!”
“我也体贴她,就算外头吃了,总要陪她再吃些,她们在家操持家务,为人妇后更难得出府,她总说我在外官府沉浮也好,在外雷厉风行也罢,唯有回府陪她用膳最让他心安和仰慕。”
“也是,我若多陪夫人用饭,她能多喝一碗汤。”
崔韫冷漠的从两人身边走过。
“大人。我帮您打饭。”
姜兆倏然起身。不等崔韫拒绝,他就去了后厨那边。
崔韫也便等着。
主簿到底没忍住,同崔韫炫耀。
“大人。”
“有女娘给您做饭吗?”
崔韫不咸不淡:“有厨子。”
“那到底是不一样的。您日后娶了妻,吃上她用心做的饭食,保准一日都精神。”
崔韫垂眸。
沈婳那双手,他可不指望。
也许她刚入庖厨,就开始嫌弃了。
——油烟味这么大,是人待着么,我这般娇贵,怎么能做此等粗活?
崔韫眸光有过片刻的柔和。
许是审讯告一段落,不日就能结案,他神情跟着放松对着主簿道。
“我娶进门的女娘。不是让她受罪吃苦的。”
主簿一想也是。
“确是如此,料理候府内宅也是极难的事。”
说着,他刚要奉承几句。
“不会逼着她掌家。”
主簿:???他尝试的问了句。
“那下官斗胆问一句,您娶夫人为了什么?”
崔韫自然不会应他。
他的侯夫人顾着金尊玉贵便好。何必被些杂事伤心劳神。
这边姜兆恭敬的送上饭食。
崔韫淡淡接过。
在大理寺,他素来不会格外讲究。吃的都是和众人一样的,从不曾例外设小厨房。
眼看着崔韫提步离开,主簿的眉险些挑到天上。
姜兆瞥他一眼:“怎么?”
主簿夸张道:“你是没听到咱们大人适才说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他没有娘子就别硬接话,就他孤家寡人,偏还说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真的,我适才忍笑一直憋着。”
————
入夜后,东院传膳。
沈婳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请自来的二人。
是薛疏月和吴韶音。
“沈娘子,你怎么回府了?”
薛疏月见吴韶音便觉得晦气。可经不住她来此的疑惑。
她自认为同沈婳是同盟,沈婳去永昌伯爵府,她一面嫉妒,一面恨不得沈婳更得崔宣氏的眼!
“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薛疏月很心焦。
“你这脾气得改改了!”
若是崔宣氏不虞了,沈婳拿什么吸引崔韫的注意!
吴韶音低垂眼眸,她显然也是来打听消息的。若非如此,她是一面也不愿见沈婳这种煞神的。
薛疏月长吁短叹,恨铁不成钢:“你自己说说你除了脸还有什么?”
沈婳看着她,很认真的回应。
“我还有几个臭钱。”
薛疏月:……
“沈娘子。”吴韶音柔柔出声。
“不知是如何一回事,不妨同我说上一说。”
沈婳拧眉:“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你我同在西苑住下——”
沈婳懒得同她周旋:“打住,别拐弯抹角,有事说事。”
吴韶音一哽:“不论在侯府还是宣府,你到底是隔着亲的,还是得收敛性子,若是犯了错,就去请罪。眼下主母,大少夫人未归,你却被赶了回来,实在难看了些。”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倚翠的惊呼。
“侯爷?”
倏然间,薛疏月和吴韶音齐刷刷起身。
珠帘被挑起,一道清俊的身影而入。他显然回雎院换下官服,如今着一身墨色纻丝直裰。
沈婳坐在那里,见两人抬掌拢袖,躬身屈膝的请安。
崔韫稍一颔首以作应答。
随后,平淡的看向沈婳。
“我来陪你用膳。”
她恶毒的酝酿情绪
沈婳没精神,恹恹的点了点头。
而薛疏月却仿若被雷劈。
在阳陵侯府这些年,与她而言,能得见崔韫都相当不容易。
府上规矩多,待表姑娘虽不算苛刻,但绝容不下有心之辈。
她是万万不敢去打听崔韫的行踪,以便路上有意去‘堵’。顶多就只能多多给崔宣氏请安,盼着哪日撞见崔韫,也算是露了脸。
可眼下,崔韫!过来陪沈婳用晚膳!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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