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
她看看宣太夫人,又看看尖着嗓音的孟太夫人,怎么差距这般大?
而那些指着崔韫骂的人,这世上都屈数可指吧。
崔韫面色冷淡。
他无视孟太夫人,上前同宣太夫人,崔宣氏请安。
“外祖母,阿娘。”
崔宣氏面色疲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如此大动干戈?这是我的姨母,你的姨姥姥,你还是得交代一二。”
崔韫身姿笔挺。
他顺势将直勾勾看着撒泼的孟太夫人的沈婳带往右侧,在女娘茫然的神色下,摁住她的肩,将她往椅子上带。
沈婳的确走累了。
她刚刚趁着人不防,还在敲捶腿呢。
为此,娇弱的女娘冲崔韫甜甜一笑。
女娘眸色灿烂,仿若晕了银河。
巴掌大的小脸,无一处不精致。她卖乖时,总是柔美带着破碎感。
崔韫收回视线,好似适才所为,只是随意的举动。
男子背手而立,周身矜贵毕显。
“不薄?”
“这些年来,宣沉,我,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姨姥姥要让我一桩一件的数给你听么?”
“整个孟家受崔宣两府庇佑,还不够么?”
“前年三月,孟智入狱,姨姥姥求我府上。央我以职务之便,将他保释。荒谬可笑。”
律法律令,错了就该罚!他自然拒绝了。
“我这边行不通,你又去寻舅父同表哥。”
一连三次被拒绝,孟太夫人当时阴阳怪气的很,好似众人做了大逆不道的事。
同孟太夫人相比,男子的嗓音不算大,却足够让屋内的人听了个仔细。
“同年八月他出狱后不过堪堪几日,又在赌坊输了钱。惹是生非不说,又整日沉迷女色。”
崔韫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属于自己的人或物绝不能被外人觊觎染指。
便是半点都不行。
适才还口口声声喊着救命冤枉的孟智此刻闪闪躲躲,明明崔韫什么都没做,可莫名的压力不知从何处来的,愣是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便是一句话都不敢吭了。
崔韫没来前,他还抱有侥幸。可此刻……
崔韫黑眸沉沉:“做了什么你自己说!”
孟智咽了咽口水。
孟太夫人不乐意了:“你当审犯人呢!”
崔韫语气没有起伏。
“我审过的犯人不计其数。凶神恶煞嘴硬的审过,尸身不俱全五脏六腑被掏空的死人也见过。大理寺办案狠绝,审他?我敢,他敢吗?”
“看在阿娘外祖母的份上,我自认够给他面子了。”
这几句话,让孟太夫人胸脯起伏的厉害。
她扭头!
“智哥儿,你说!一切有祖母做主呢!”
“姨姥姥怕是做不得这个主。”
崔韫喊着姨姥姥,却是凉薄的很。不见半点敬意。
孟智慌得不行。
“我,我不过是要了个婢女罢了。”
他为自己辩解:“这……也不是大罪啊。”
事到如今,他还不知错。
孟太夫人:“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一个婢女罢了,回头姐姐将人赏给智哥儿就行了。何必如此?”
崔韫冲高堂上的两位长辈,淡淡补充:“就在一炷香前,在新房隔了一座别院的假山草地处,撞见此事的,是辅国公府的谢珣。”
他没提沈婳和颜宓。自是给女娘避嫌。
宣太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眉紧蹙带着深深的皱纹。她重重搁下茶盏。
“今日是我府上大喜,孟智,你行如此不端之事,至我宣府于何地!”
“府上为操办婚宴,准备了数余月,生怕出了差池,你也好意思说不是大事!”
“若是出了丑闻,你一个小小的孟家拿什么来赔,丢的可是永昌伯爵府和温国公府的脸!”
孟太夫人也傻眼片刻,再见支支吾吾的孟智,心虚之余还是决定保全孙子。
“即是谢世子瞧见了,侯爷便出面让他别四处说此事不就行了。”
“眼下还没出岔子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是做什么呢!”
“行了,智哥儿,你就认个错,依我看这事就过去了,日后也别再提了。”
孟智脱虚的松了口气。
还不等他出声。
就听崔韫道:“不成。”
崔韫转身吩咐:“带进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很快影五压着披着外衫的婢女入内。
婢女衣衫有几处是撕碎的,露出带着情事留下痕迹的皮肤。她发髻凌乱,口脂晕开。
这是宣家的婢女。
“太夫人饶命。”
婢女吓得不行,像是不知疼般在地上磕着头,很快砸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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