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样,崔宣氏心里一咯噔。
不等她问,宣鄂氏便长长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又心下怜惜。
“姑爷养了外室。”
乔姒不可置信。
宣嫒最是恭顺不过。是两年前出了阁。当时宣家就看中了那重秉文的老实本分。故此不惜将女儿下嫁。
宣鄂氏一字一字,颇为咬牙切齿道:“眼下那外室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她戳着宣嫒的脑袋。
“这事整个重家皆知晓,就骗你这个傻丫头呢!偏你后头发觉了还一直帮着瞒!若不是沉哥儿恰巧亲眼撞见,怕是孩子出生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尚不知情!”
宣嫒难堪的垂眸,她无助道:“阿娘,那我能如何?肚子没动静,婆母怨我多年无所出。”
“我得知此事后,那外室已有五个月身孕了,总不能让她给打了,若是用药不慎,恐会一尸两命。”
“所以,你便委屈自身了?”
“你放盛京里头瞧瞧,哪家体面的人家,正室不曾诞下子嗣时,能让姨娘小妾有孕?这还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外室!”
“孩子,你莫忘了,你是下嫁!”
“合着他重家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曾慌原有你个蠢出世的替他们掩盖?”
也不怪她这般,实在是气到了极致,浑身都在发颤。
崔宣氏眼底的笑意也跟着一点一点散去。
她安抚嫂嫂几句,这才看向宣嫒。
“虽说生儿育女是为妻的本分,可你正年轻,那嫁了人后五六年没动静的也大有人在,身子好好调总能有的。”
“若不是我们宣家提拔,他重秉文能坐上翰林院修撰的位置?荣耀是宣家给的,难不成他还敢有怨言?”
崔宣氏何尝不是一股怒火无处发泄。
她脾气是软,却不至于旁人的手打到脸上还不知疼。
“你可知,他为何不敢把人往重府带?”
宣嫒忍着眼底的酸涩。
见她这般,崔宣氏又如何能好受。
“那是他不敢。”
“孩子,你身份够硬。你的父母兄弟还在呢。”
“他无非拿捏你脾气好,难不成宣家人真要吃重家给的哑巴亏了?你去怜惜别人,可又有谁来怜惜你?”
宣嫒啜泣出声。
宣鄂氏重重一拍桌子:“当初,我就不同意她嫁,偏你兄长说重秉文好。这儿好那儿好!叫好好的女儿就被这么祸害了。他们怎么敢?”
乔姒也柔声细语:“嫂嫂且问你,那孩子出世后,你可同意她们回重家?”
“若是养在外头,免不得有心之人恶意挑唆,说你善妒容不下人。若是养在眼皮子底下,又岂能不膈应?”
宣嫒低声道:“他向我保证了,说不会让人过门,只求留孩子同外室一命,莫同娘家说,日后不会再去外室那儿,也不会让他们出现脏了我的眼。”
崔鄂氏气的只翻白眼:“我的祖宗,这种话你也信?”
“重家明知你知晓,却不去处理。是存着心思让外室产下孩子。若是男婴便是重家的庶长子。你又怎知重家不会变本加厉?转头再请你手下留情更请你谅解?人一旦入门,你颜面何在?如何在奴仆面前立威?”
她还要再说什么,宣嫒的头压的更低。
爱之深责之切。
这事,就眼下几人知晓。家丑不可外扬,自然得先兜着。
等宣沉的婚事过后,宾客散去,再关门打狗去解决。
崔宣氏拦住崔鄂氏。
“好了,也莫说嫒姐儿了。”
说着,她又道:“明儿沉哥儿成婚,依我看趁着府上也热闹,也别急着回去了,陪着你姑姑我在娘家多住几日。可好?”
她的话,宣嫒自然是听的。
“是。”
“行了,这儿的事无需你劳心,且出去走走。”
宣嫒低头出去,跨出门槛时,还依稀听到宣鄂氏沉沉的叹息声。
——你说我一生要强,怎么生了这么个心软的。阖府都以为能护着她,却是亲手将她推入火盆。
在她出去后,宣鄂氏带着哭腔道。
——我一看到她哭,这心口啊,难受的像是刀割似的。
宣嫒捏着帕子,出了院子。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沿着曲折的小廊一路朝前去。
然后听到不远处的动静。
“小鬼,都说了别跟着我!”
陌生的嗓音,让她却步,正要换个方向,就听一道奶声奶气还强词夺理的嗓音。
“我得盯着你啊!”
“沈姐姐,这是我外祖家,你可不能胡来了。别往假山那边去,上回你卡着出不来的事,难道还不吃教训吗?”
她人小鬼大:“二叔特地嘱咐我,我自然不能辜负他的嘱托,你也的确让人不省心。”
她还很得意。
甚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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