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崔韫的余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姬纥的眉拧的死死的,好一番纠结下将绣品又给收了回去。
“算了,无需鉴别了。”
真假左右用不上了。与他而言,并无意义。
可眼下,他也在拿不出钱了。
姬纥眼珠子一转,恬不知耻的看向崔韫:“你说我将绣品卖给太子怎么样?”
“他挺想要的,商贾那边也没来得及放出绣品已卖消息,若后头真被他买走了。我分几个利给商贾,他自也不会多说什么。何况出土的物件卖我,他本就理亏。”
崔韫瞥他一眼,倒是惊奇姬纥长了个脑子。
太子送的礼,便是不吉利,太后也舍不得罚。
崔韫假惺惺:“这怕是不妥,不如先鉴别一番?”
姬纥:“不了!”
“这样我还能说服自己这是真品。”
他心存善念:“不然,结果不理想到底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姬纥又念起能暗中坑太子一顿,没忍住:“哈哈哈哈哈。”
他指着冲自己哼哼唧唧激动叫唤的沈婳。
“你瞧,它都夸我大智若愚呢。”
崔韫不语。却觉得,猫崽既有可能在骂姬纥。
即便这个想法很不应该。
姬纥:“对了,听说咱兄长这回当着太后的面亲口拒绝了攸宁郡主,愣生生将她给气哭了?”
崔韫提醒:“那是我兄长。”
姬纥:“看你小气的样子,我上头兄长多的很,大不了也分你。”
崔韫:……
别恶心他。
姬纥也不逗留了,急匆匆的跑去办事。
崔韫嘴里勾起淡淡的嘲讽。
他正要去端水,却见石桌上趴着的猫儿,正探出半个脑袋,爪子捧着他的茶杯,吐出舌头喝着。
察觉崔韫的动作,沈婳歪着头去看他。
敢情是真的不怕他。
崔韫神色淡淡。下意识去拨弄仍有余温的红润珠子。
似要证明什么,抬起指尖稍稍触了触弱小的猫躯。
珠子在刹那间变得灼热。
崔韫眸色一沉。
即馨生恐崔韫不虞,心惊胆战至此。
“爷,我这就带它下去。”
沈婳警惕,还不等她发作,就听崔韫淡淡的嗓音。
“留着。”
一切有变故之物,只有放在眼皮底下,才最放心。崔韫也想知道,这只猫到底有什么古怪。
崔韫:“你来照顾。”
即馨一喜。
爷真的是最体贴的主子了!
定然是念着她行事规矩,难得有上心的猫儿,自个儿不喜,却准了她养着。
真是好仁慈的妥协!
“是。”
沈婳也狠狠的松了口气。
她很快被即馨抱去了雎院,那是崔韫的院子。
由即馨照顾,沈婳的待遇上升了好几个标准。一套成新的碗具,专门给她用。就连睡的窝,铺的也是柔软的棉布。
她除草时,连窝带猫一并带上。
晒着暖阳,猫崽昏昏欲睡。饿了再爬起来吃几口羊奶。
被好吃好喝的供着,沈婳过着安生日子,理所当然的将崔韫抛之脑后。
一连七天。
一直等着奶猫露馅的崔韫终于坐不住了。
终于,他叫来即馨。
“那猫近日可有异常?”
不必以礼相待!
即馨:“有。”
崔韫眉心一动。
“胖多了。”
即馨:“它真的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猫儿了!鬼精的很,好似能听懂奴婢说话。”
见崔韫放下手里书,即馨只当他愿意听这些,便不厌其烦道。
“都说贱名好养活,奴婢本想叫它狗蛋的,它当场翻脸,把羊奶都打翻了,愣是一日没理我。”
即馨也挺为难的。
为此,她笑着道。
“主子,您学识好,若得闲能帮奴婢取一个吗?”
崔韫听到这些,有些许失望。
取名?
一只古怪的猫,也配?
即馨退下后,案桌上的书崔韫愣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三清道长已去云游,离开盛京前让馆中小道士,给他送了信。
信上头只有寥寥数字。
——莫道浮云终蔽日,总有云开雾散时。
呵,和他玩什么神秘。
好不容易屋内再无药香味,却又多了只猫,崔韫的心绪如何能好?
“爷。”
即清匆匆入内。
“吴家派了人来请罪。”
崔韫眉眼骤冷踱步而出。
吴家这次来的是吴太夫人,同她一道的是儿媳吴大奶奶,还有嫡孙女吴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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