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奔波了一日,只想好好睡一觉。
很快的沐浴一番,崔韫换上里衣,去了内室。
上榻躺下。就闻到那浓烈的酒味和药香。
崔韫倏然睁眼。
……真是疯了
屋内很亮,彻底掌灯。
沈婳睡的很死。
“爷,您的屋子除了奴婢早间打扫,无人进出,便是汪婆子派来的奴婢也早早给撵出去了。”
即馨恭敬回禀,实在不知,要歇下的崔韫为何又将她提来问话。
若是放到往常,崔韫定要细问午间崔宣氏那边的事,可此刻,他的眉拧的死死的。
“屋内怎会有酒味?”
即馨茫然一瞬。
“没有啊。”
“爷的屋里燃的是安神香。”
她闻不到?
崔韫再去看即清,即清显然也困惑。可他绝不会闻错。
少年冷笑一声。
“备马。”
三清观。
三清道长并未歇下。崔韫一入内,两人打了个照面。
三清道长捏着一颗白棋:“早就算到你会来了,让我好等。”
“正巧,看看此局怎么破。”
崔韫抿唇,他压制着心下的不平静:“给我瞧瞧,可是又被下了蛊?”
三清道长怜悯的看着崔韫:“你这是多疑臆想?”
崔韫一听这话,转身就要走。
“脾气真大!你给谁甩脸色呢!回来!”
三清道长也收了玩味的笑。
“给你的金刚菩提手串呢?”
崔韫抬手,袖子往下滑,露出圆润的珠子:“一直都戴着。”
“你若一直存善念勿杀戮,那你还担心谁能算计你?我给的金刚菩提手串还能抵不了那些下贱邪术!你小子瞧不起谁?这是祖师爷留下的!若不是我同你父亲有些交情,我才舍不得给你!”
崔韫并不觉得三清道长会和崔旸有交情。
不过,道长确然给他了。
三清道长吹胡子瞪眼。
“给了你,便是此手串的机缘。至于你的机缘……”
已经到了。
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过来。”
“把棋下了再走。”
崔韫似不放心:“我果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还是撞鬼了?”
崔韫心事重重的回了府,天已大亮。一番周折又是一夜未眠,他已疲倦不堪。
可心里藏着事。对着掩紧的房门,崔韫犹豫一番,他毫不犹豫的推开。
屋内淡淡的清香,同往常一致。窗户半支起,方便通风。
崔韫一凝,疾步朝床榻而去。
那让他纠结一夜的酒味,消失殆尽了无痕。
就好似,从未出现过。
————
沈婳醒了,还是在阳陵侯府。
醉酒时的窒息操作,让她喘气都难。
绝望,生无可恋。万念俱灰。仿若一层密不透风的罩子,将她严严实实的叩住。
沈婳不愿面对,纠结捂住嘴,尽量哭的很小声。
她才刚及笄,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她好累。
崔韫回来时,沈婳一动不动的缩在角落。
崔韫面无表情的在屋内转了几圈后,沈婳继续缩在角落。
好在,崔韫看不见他。
崔韫对着空荡荡的房屋,到底抵不住睡意。他沉沉吐了口气,躺了上来。
闭眼。
少年嗓音低沉,仿若低语。
“真是疯了。”
就因中过一次招,就处处草木皆兵。
沈婳死气沉沉的转头去看崔韫。
她想把崔韫踢下去,可又想到这是崔韫的床榻。就更气急攻心了。
第一日,沈婳舔舐伤口。
第二日,沈婳忧郁的趴在窗台。怨气比谁都深,女娘陷入深思,嗯?她怎么还没回去???
第三日,沈婳垂头丧气的跟在崔韫身后。
崔韫也花了数日,才勉强接受沈婳带给他的冲击。等平复心境后,他首要一事,便是算账。
他去了侯府花园的八角亭。坐下品茶。
“将主母请来。”
“是。”
崔宣氏来时,即清押着汪婆子已在崔韫跟前跪下。汪婆子身后,战战兢兢的一排奴才都是先夫人的人。
还有后头站着一头雾水是侯府的奴才。
她面上一惊,再去看崔韫。
崔韫神色自若的倒了杯茶,请崔宣氏坐下。
“你如此兴师动众……”
“阿娘莫急。”崔韫含笑打断。
崔韫虽不如崔柏稳重,甚至有时行事乖张,但这些年来,从未让人留下诟病。
事已至此,崔宣氏如何不知,崔韫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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