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客气,别做慈善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老是擦着法律的边界找刺激,迟早得出事。看来得盯紧点,防止日后被他拖下水。”
江憬垂首不言。
江海平心知他在想什么:“在担心他家的那两个小姑娘受波及?你要知道,一旦有了软肋,就给了对方翻身的机会。顾忌太多,放不开手脚,很容易让自己被对方压制,不但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甚至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末了江海平轻描淡写地说,“只是进不了国家机关而已,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不要太执着于护他人周全。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算是仁至义尽了,也是时候让他们自力更生了。空有信念是行不通的,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无奈,所以才要懂得取舍。”
江憬沉吟片刻,不知是说给江海平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会想出来的。”
江海平叹息:“你只能跟正人君子讲道理,或者把自己弱的恶人关进囚笼里。现在你要把一个蛮不讲理、手眼通天的无赖关进囚笼里,还要防止他为非作歹伤及无辜。这是能实现的吗?鱼和熊掌你要怎么兼得。”
江憬笃定地说:“不是只有我有软肋,他也有弱点。我不信在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让他恐惧的。等我忙完这期实验,去他老家看看。”
江海平一怔。
这确实是条他不曾想到的思路。
孩子大了总是会有很多自己的想法的,江海平也不想过多干涉,只对江憬说:“你妈她呢,时常像东征西战的巾帼英雄一样在外闯荡,她在家停留的时间虽然短,但是也不妨碍家是她最后的港湾。你有你的小姑娘,她还不是我的小姑娘?哪怕她并不柔弱,也是我想保护的妻子,更是你的母亲。你可以有你的思想和主张,但不能为了驳斥她说激烈的话抹杀她对家庭、对社会的贡献,更不能用她的善良架着她,用你的一厢情愿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虽然江海平让江憬好好吃饭,听他讲就好,但江憬还是忍不住搭了话,握着筷子的手一直垂在碗边,整个谈话过程就没抬起来过。
闻言他直接搁了筷子:“知道了,我去给她道歉。”
“急什么,坐下,把饭吃了,你妈辛辛苦苦做的。”江海平叫住他,唠叨道,“我看你自从把那个小姑娘领回家,脾气长了不少,气也不太沉得下去了。”
江憬就说:“我本来脾气也不温和。”
江海平乐了:“谁要是不温和还能装成你这副样子,我铁定佩服得五体投地。”
江憬不想说话,扒了两口粥,觉得也不是很有胃口,还是起身去找孙茹婷了:“这些我等会再来收拾。”
“我来收拾吧,你们母子俩慢慢聊。”江海平舒了口气,边忙活边碎碎念道,“真是糟蹋粮食。”
卧室里静悄悄的,江憬走到卧室外敲了敲门。
“进来。”孙茹婷在里面说。
江憬推门而入。
父子俩敲门的风格不一样,孙茹婷早知道是他。
刚才她想把身上的裤子脱了换上睡裙,解扣子的时候用的力道太大,把扣子拽下来了,翻箱倒柜花了半天针线盒,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有点老花了,连把线穿进针眼里都困难,坐在床上折腾了许久。
江憬见状说“我来吧”。
孙茹婷也不再跟他置气,将手里的东西都递给了他。
江憬坐到孙茹婷对面的梳妆凳上,一丝不苟地穿针引线,让孙茹婷心中的烦躁消散了不少。
他对着头顶光,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耗时不到十秒钟,甚至还流畅娴熟地帮她打好了尾端的结。
“好了。”
孙茹婷正准备接过来就听江憬问:“要缝哪里?”
孙茹婷沉吟片刻,将自己的裤子放他腿上,又把拽掉的扣子放裤子上。
一切尽在不言中。
孙茹婷看着他措置裕如地缝了一会儿,猜到该说的话丈夫已经对儿子说过了,面色寡淡地说:“想说什么就直说吧,都是一家人,不需要你拐弯抹角献殷勤。”
江憬还是耐心地将扣子缝好了才开口:“昨天有许多话都说重了,伤了您的心,我这是在赔不是,不是献殷勤。对不起,儿子不孝,让您费心了。”
孙茹婷沉默了两秒,再开口眼眶已经全红了:“你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有个喜欢的人很正常,你光明正大把人领回家说这是你女朋友我也没意见,但是你不能藏着私心暗度陈仓。暗示你几遍你都不承认,顾左右而言他,最后怪到我头上。”
江憬正欲矢口否认,孙茹婷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问:“你敢说不是?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喜不喜欢?”
春汛(六) 有哥哥在,不会有危险。
当然是喜欢的。
桑逾从小就乖巧懂事善解人意, 生得更是娇俏可爱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从有无好感的角度界定的喜欢。
桑逾长大后温柔娴静端庄有礼,生得更是花容月貌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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