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为了不让学生之间互相攀比,绞尽脑汁,一个季节定制了两款丑得不相上下的校服,强制要求学生每天在校时都必须统一着装。
可惜效果不怎么好。
服装再怎么统一,脚上穿的鞋也会因为尺码不同,以及因成长发育带来的尺码快速变化,而无法统一。
于是大家开始比谁穿的鞋贵,谁穿的鞋新潮。
就和大人们比车比房一样。
桑逾时常因为不够虚荣而显得格格不入。
她觉得孤独一点也挺好的,并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可江鹤雨总觉得她受了委屈,每天都要像例行公事一样问她“你快乐吗”。
桑逾笑着说“我看见你就很快乐呀”。
江鹤雨脸一红,突然害羞,猛地抓了一把头发,别扭地说:“你以后不许再对别的男生这么说话了!”
桑逾茫然地扬着调“啊”了一声,望着他,亲昵地叫道:“小雨,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不许叫我小雨!你没他们都叫我雨哥吗?”江鹤雨一声恶龙咆哮,随即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还有,你这样撩人而不自知是很危险的!”
桑逾不解:“为什么会危险?”
“因为这样会很容易被别的男生盯上。”江鹤雨大声说完前面一句,说后面一句时音量小了十倍,替江憬犯起愁来,“那样的话我堂哥怎么办,他那个老男人怎么能和年轻人比。”
桑逾没听清他在嘀咕什么,问了出来:“什么?”
江鹤雨大力搓着他头顶茂盛的发茬,解释不出所以然就避重就轻地岔开话题:“你几月份生的?”
这个问题之前其他同学问过,桑逾回答得很顺口:“十月。”
江鹤雨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很好,今后你就叫我一声大哥吧,我罩你。”
桑逾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可是我出生日期在开学时间之后,没赶上开学,应该比你们都大一岁。”
江鹤雨的神色陡然一僵。
桑逾又问:“那我是叫你小弟吗?”
“不行!”江鹤雨严重抗议,差点跳起来,执着地说起唬人的鬼话来,“你要知道,这样的称呼和年龄是无关的。”
说着他握紧拳头,“衡量是哥哥还是弟弟的标准只有一条——那就是力量。”
话音刚落,他的好兄弟跑过来,揽着他的腰一提差点把他抱起来,然后顺势搂着他的肩把他拐走了:“雨哥,走走走,打篮球去,去晚了场子要被人占了。”
江鹤雨被最好的兄弟瞬间打脸,脸色黑得跟煤炭似的,气得爆起粗口:“给老子滚,没见我正跟我妹子说话呢吗?”
对方不以为意道:“对不起,打扰你泡妹了是吧?”
桑逾从不明状况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捧着脸看着他们背影越走越远,笑着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可真可爱啊。
江憬这么大的时候也这么可爱吗?
她想象不出来。
桑逾忽然很想了解江憬的过去。
学校开设了微机课,每周一节,在课上他们能名正言顺地上网。
只要老师没盯着,大家都在玩自己的,开小差的技术用不着修炼都炉火纯青。
桑逾尝试着在本校论坛里搜了一下。
也许是时间久远,他读书的时候校园论坛还没有创建,也许他根本就不是这所中学上的初中,校园论坛上并没有他的传说。
不然他从学识到相貌样样出挑,不可能查无此人的。
—
距离开学有一段时间了,班主任答应江憬给桑逾换座位的诺言没有兑现。
但是桑逾也不在乎自己是否坐在最后一排。
跟她坐同桌的女生人挺好的,就是有自己的朋友圈,不爱带上她玩。
桑逾已经适应了现状,也不想在现有的基础上做任何改变了。
班主任没顾及她,是因为除了日常的教学任务,学校还要求各班的班主任组织一下,让学生们把理想和目标都定一定,以便在日后的学习生活中积极进取。
班主任按照学校的要求组织了一波,给他们发了信纸,让他们分别给一年后、三年后、十年后的自己写一封信。
相当于间接地让他们思考今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桑逾看到信纸就起了给江憬写信的念头。
如果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有好长时间没联系过了。
桑逾的英语很好,不单是听力和笔试水平一流,口语也很流畅纯正。
她今年才十三岁,已经能够和在北京这样的国际化都市旅游的外国友人无障碍交流了。
为了不被传信的江鹤雨偷看,桑逾给江憬写的这封信是用纯英文表达的。
她在信中提到了学校让他们写的三封信,还说自己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外交官。
她的这个梦想曾经跟很多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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