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心里高兴,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反手把身后的桃花枝拿出来递给她:“给你。”
钟姑娘一愣,低头一看才发现是给公子治病的神药桃花枝,大惊:“你在说什么呢珠珠,这不是给公子的桃——”
“那家伙用不上了。”珠珠胡乱摆手,把桃花枝塞进她手里:“这个以后你留着,治病救命,都可以,你要长命百岁。”
珠珠不管她的推拒,硬把桃花枝塞给她,然后胡乱把伸过来的几条手臂推开,直冲冲就往外跑。
“夫人!”
“不好!夫人跑出去了!快追夫人快追夫人——”
身后响起无数尖叫,珠珠全然不过耳,她处在一种极异样的亢奋中,兴高采烈蹦跳着往外跑。
她嫌刚才屋里吵,但好像外面更吵,到处都是嘈杂,各种倒吸气声和惊呼喊叫,她一跑出来就撞到人,她也根本不管,打个转哼着小曲继续往前跑,一路撞人一路跑,她感觉脚底轻飘飘,身轻如燕,轻松兴奋又快乐,好像又变回了鸟,拍一拍翅膀,就要飞到天上去了。
“小少君——”
“哎呦!祖宗!祖宗您这是怎么了?!”
一个老头急慌慌的声音刚在旁边响起,身后就又一只手伸过来,她肩膀被按住,撞进一个宽广的胸膛,男人身上带着颇馥郁的香气,仿佛是无数花香又仿佛是熏香,融合沉淀成一种极华美成熟的气味,和裴公子那种清冷浅淡的禅香大相径庭,乍一下不太适应,但再闻几下,好像也别有一番滋味。
珠珠脑子一团浆糊,几乎变成全凭本能的怪兽,下意识吸了吸鼻子,瞬间莫名兴奋,口齿含糊不清喊:“好香,好香。”
她抵着的男人胸膛一僵,像太过震惊,以至于完全猝不及防。
“小少君…”男人半响错愕失笑,才好笑又无奈:“小祖宗,这又是哪一出啊…”
他伸出手掌,又虚按在她细瘦肩膀,不太用力,像要把她推开,又像怕她再乱跑闹事,就干脆这么把她圈在怀里看着好。
珠珠扭动了几下,没挣开,瞬间不高兴。
她觉得他挺香,但他不识相,竟敢不松手。
珠珠张开嘴,一口漂亮的小白牙变得锋利,像饥饿的凶兽侧头想都不想对着他的手臂咬下去,虎牙割破繁复厚实的布料,凶狠咬进男人盛年康健紧致的肌理里。
他瞬间吸了口气,但竟这也没松手,反而低笑了声:“说咬就咬,小少君,真是一副半点不留情的冷酷心肠啊…”
血腥味涌进她嘴巴里,成熟温热的异性肌理像肉排被牙齿轻而易举切开,像油滚在正烧的火上,她的后脑毛发根根竖立,双目瞬间几乎血红。
但就在那
一刻,身后猝然响起更多脚步声和惊呼声,黄大监吓得大喊:“夫人!”
清冷的禅香,像一阵带着霜意的清风滚过已近暑的暖热。
“苏少君。”
珠珠不由松开嘴,慢慢扭过头,看见熟悉的身影站在对面几步的地方,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面容,他已经换上大红色的喜服,但更淡漠的从容与高贵全然盖过了大红的艳丽,将他妆点成完全不可亵渎的模样。
珠珠怔怔看着他,跑过去,毫无任何征兆抬手就摸向他的脸庞。
“裴玉卿。”少女又哭又笑:“我真喜欢你啊,我真的喜欢你啊,你怎么就不能做我老婆呢。”
梵玉卿不由呼吸一滞,身后无数人瞬间眼珠都像瞪掉。
这场面实在不像话,她醉得太厉害,还穿着昨天那身家常单薄衣服就跑出来,鸦羽似的头发披散在颈边,微敞的领口几乎要露出细润的锁骨,叫人看得惊心动魄。
梵玉卿抿阖住唇瓣,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牵住她肩膀,低声说:“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醉,你都没醉,我也不会醉。”少女眼神泛着混沌,口齿竟还算清晰:“我这要大婚呢,怎么还不拜堂,去哪拜堂?我要拜堂好入洞房呢,我有事等着做呢。”
“……”
梵玉卿几乎无言以对,半响,只能先低声对她道:“…你还没换衣服,换了衣服,才好拜堂。”
“哦。”少女点头:“行,行。”
什么行,她的眼神都没聚焦,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梵玉卿再没什么能说的,只得先牵着她往回走,走过南楼侯时,轻轻淡淡瞥他一眼。
南楼侯拿帕子擦了擦袖子还在流的血,脸上都是无可奈何,对上他的视线,只无奈笑了笑,全看不出什么声色异样。
梵玉卿收回视线,淡淡与他身边擦肩而过。
梵玉卿把珠珠送回房间,看着少女被众人围住,钟姑娘连忙拿来桃枝,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想是真醉了,这等要紧东西也乱拿出来。”
梵玉卿心里突然像轻轻闷了一记,他的确已用不到,她把桃枝赠给别人也是常理,但这东西毕竟不寻常,几乎算是他们的…定情之物。
她醉后,就这么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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