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跟额娘相处的过于融洽,倒把他这个亲儿子衬得如上门女婿一般。
当然比起福晋被穿小鞋,他还是宁愿自己受些排喧。
车马粼粼,快到了京城最出名的保和堂。
直接重金,请医馆最负盛名的老馆长亲自给淑宁诊脉。打淑宁胳膊放在脉枕上的那一刻起,阿大人的问题就没断过。
一个接一个,都与爱妻健康相关。
那叫一个事无巨细。
关键人家还不是随口问问,而是直接拿出笔墨来,问完后一一记下。
那个认真严肃劲儿,差点让老大夫误会自己摸的不是一个普通喜脉,而是什么不治之症般。
但身为医者的操守,还是让他耐心细致地解答了患者家属的问题。
等阿大人了解了自己所要了解的方方面面,确定了老大夫不是浪得虚名后。直接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避子丸,问出心中最最担忧的问题。
“爷听说妇人频繁生育极为伤身,严重的甚至妨碍寿数,所生子嗣也容易孱弱多病。所以,福晋诞下长子之后,爷一直用这个药丸子避孕。”
“两年多以来从无任何纰漏,而今福晋却骤然有孕。还请大夫帮忙瞧瞧,可是这药的问题?若不是,那服用此药后,可会对福晋跟她腹中胎儿有所妨碍?”
这问题一出,老大夫立即神色郑重地取出一颗药丸,好一番望闻问尝,反复琢磨。
巴雅拉氏跟淑宁夫妻也都齐齐紧张,好像要面临宣判的囚犯。
生与死,都掌握在差官口中判词上。
不料老大夫皱眉:“贵客携夫人来小店问诊,小老儿悉心接待,有问必答。自认态度也算恭敬,贵客何故戏耍于我呀?”
哈?
阿灵阿整个人都一懵,傻愣愣问:“大夫何出此言?”
老大夫摇头,提笔写下那药丸的具体药材与制作法子。万分确定地道:“前两年贵客到底用了什么药,小老儿无从得知。但眼下这枚可没有任何避孕效果,倒是挺滋补身体的。”
余下的话,老大夫没说。
但眉眼之间无不透露‘用这药丸子避孕,尊夫人若迟迟未见动静才是咄咄怪事呢’的意思。
瞧阿灵阿的表情里,也有那么些许对弱智者的同情。
阿灵阿:!!!
简直不敢相信,有谁能在他仔细收藏下达成换药的高难动作。可之后的几天,他或者亲自或者派人,京城各大名医处的都找了个遍。
把府医折腾得几欲递上辞呈,答案也依旧是老大夫说的那个。
他最近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避子药,而是外形味道相似,但效果却南辕北辙的补身丸。
不但不会对福晋和腹中胎儿有什么不好影响,还颇有补益作用。
让他放心之余,油然而升起一股子巨大愤怒。
大行皇后刚除服,他就杀到了太医院。伸手拽住了给自己配药的那位太医,问他何故坑害自己。
陡然被制的太医一脸冤枉:“误会,这绝对是误会啊,阿大人!且不说您位高权重,简在帝心。下官一个区区太医再不会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地与您过不去。就是您赠予的那些名贵药材,也足够下官对您恭恭敬敬了啊!”
不信您自己好生回忆回忆,哪次您要避孕药,下官不是一个个亲手搓的?
绝不假手于人,更不透露您丝毫。
阿灵阿也不跟他做无用的争论,直接拿出证据。于是……
认真查验之后,太医懵了。
再没想到底下的药童疏忽,把给阿大人的避孕药跟庄亲王的养身药给弄混了。
阿大人还好,虽然福晋有妊,在大行皇后孝期里难免多些辛苦。但终归是添人进口的好事,如今已除服,后续再举哀也就是那么有数的几次。
好生调养即可。
可庄亲王府妻妾成群,只见开花未见结果。眼看着再不努力,大好的爵位就要便宜了外人。
那位爷可是配了补身子药都要努力耕耘的!
这么一瓶子避子药过去,让人家石上栽花整两个月,后续大行皇后孝期又一年不能有新生儿……
只这么想想,那倒霉太医就想死一死了。
淑宁:!!!
心中阴谋论了一个来月,再没想到结果竟是这么……
“简直比话本子上写的还要曲折离奇,让人难以置信。”
“谁说不是呢?”阿灵阿摊手:“知道庄亲王绝饶不了他,爷便也没有深究。果然,不出三日,太医院已经找不到这么个太医了。”
这时候,她们夫妻还不知道那个养身药丸子将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惊喜’。确定只是阴差阳错,没有什么阴谋之后,也就把这事儿放在了一边。
然后淑宁就边安心养胎,边奉大行皇后遗愿给大外甥送温暖。
直到皇上哀伤于皇后之逝,眼见又日渐消瘦。群臣反复劝谏,终于决定往塞外巡幸、散心加颐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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