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已是无心再去思绪,终是阖上了眼帘,在入睡之际闻见了身侧一道低沉模糊的应声:“嗯,睡吧,我这就去。”
而后,江妄快步离去的脚步声混入了她的睡梦之中,伴随着房门关上的声音,她彻底睡了去。
所以,冷淡如江妄,她又怎会在他心底激起丝毫涟漪,让他会因她受病在身旁多伴她片刻呢。
江妄从屋中出来时,正碰上去药房把药煎上而返回院中的阿红阿绿。
两人一见江妄心头便是一慌,再见他匆忙朝着院门前走来的步子,显然就是要忙着离去别处。
可宋知渺染了风寒还在屋里躺着,这时候正是需要有人陪伴的,她们又怎比得上丈夫的陪伴来的好,可江妄却是要对宋知渺弃之不顾。
两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对上江妄沉冷的面容,又只能将话咽了下去,压根不敢多说什么。
正准备侧身让开道路,岂知江妄却在两人跟前停了一瞬:“大夫离去了吗?”
阿红一愣,不明所以回答道:“大、大夫刚离开药房,这会子大夫应当已是在门前等马夫牵马车来。”
江妄眉头一皱,迅速迈开了步子,什么也未多说,便匆忙朝着门前而去。
阿绿率先回过神来,脸上顿时露出慌色,朝阿红道:“糟了,定是王妃情况不好,阿红你且快进去瞧瞧王妃,我跟着王爷去请大夫回来。”
阿红也觉得是如此,忙点头后,两人分道奔走。
待到阿绿匆匆忙忙跑到府邸门前时,却见江妄并未急着带大夫入府,她一走近便闻江妄淡声道:“我手上的伤需得处理一下,你且再留一会。”
阿绿一愣,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方才大夫瞧见江妄手背上的伤口时便提及替他上药包扎一番,可江妄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去,一双眼睛只盯着宋知渺,无关她病情的话语皆被他冷声打断了去,大夫这才作罢也未再过问他的伤势。
实则这点伤对江妄来说的确微不足道,不过是皮外伤,这会更是止住了渗血,只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还泛着红,过不了多时便会结痂淡去。
所以,江妄这会子匆匆忙忙追出来唤住大夫,就为了这事?
阿绿心有担忧,壮着胆子上前半步出声道:“王、王爷,王妃她、她情况如何了?”
江妄闻声身形未动,朝大夫抬了抬手背,一边回答阿绿一边催促大夫:“她睡下了,动作快些,处理一下。”
瞧江妄的模样仍是着急,但总归不能是着急这点他都不甚在意的小伤。
阿绿正想再问什么,江妄又微蹙了眉头似是不放心,快声吩咐道:“你回屋中守着王妃,我很快便来。”
阿绿一听,眼前瞬间一亮,王爷这是要留在府上照料王妃,不会弃她而去,忙不迭应声道:“是,王爷,奴婢这便去。”
大夫在江妄看似平静如水的面容下,却又不停催促快些的话语下三两下替他的伤口上药包扎好了。
待他欲要例行公事般向病患叮嘱后续事宜时,江妄却是手一收,立即起了身,随口留下一句“送大夫”,便又匆忙离去了。
屋中烛火微弱,暗黄的光映照在榻边坐立的江妄脸上忽明忽暗,却有一双润着柔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注视着榻上的娇人儿。
宋知渺睡得并不安稳,额头渗出的冷汗沾湿了碎发,披散开来的发丝顺势垂下,面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软唇却是惨白无色,唇上不时被江妄用温水沾湿,却又很快干涸出纹路,明眸紧闭,眼睫轻颤,时不时发出的一声呓语都会叫身旁的男子身形僵顿一瞬。
江妄探手查看了一下宋知渺额头上盖着降温的毛巾,察觉温度变化,这便又取走毛巾转身在一旁的水盆中换洗。
“不……”背过身的一瞬,身后传来宋知渺轻微难耐的低声,江妄动作一顿,很快松掉手上的毛巾,转回身来查看她的状态,“我不想……不要……”
宋知渺黛眉紧蹙,眉眼间聚着抹不开的浓雾,干涩的嘴唇微动,像是被梦魇缠身,却又挣扎不开。
江妄眸光一沉,微倾了身子向她凑近,胡乱在衣衫上擦拭干净的大掌便握住了她的。
这已不知是宋知渺这一夜的第几次梦魇了,她沉睡在梦境中苏醒不来,却不时发出慌乱难受的呓语,声音微弱语句断断续续,江妄压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唯有握着她的手不停安抚她,才得以叫这一阵子折磨逐渐缓和下去。
“妙妙,我在,别怕,我陪着你。”
低沉暗哑的嗓音伴着榻上加重的粗喘声回荡在屋中,像是在等待自己安抚的话语后,宋知渺逐渐的平静。
可下一瞬,被握在手心的手抽动起来,宋知渺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中,嘴里不住地低喃着:“不,我不想……别让我和他成婚……我不……娘……”
江妄心脏一缩,这回听清了宋知渺的话语,手掌再次握紧她的手,却只觉掌心中的手冰凉得不正常:“妙妙……”
江妄不知宋知渺究竟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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