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直接向他投来。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可仍是不慎吸入了点灰白色的粉末。
下一瞬,庄檀静眼前就开始恍惚,四肢也逐渐无力,他掐住她纤细的脖子,“你下了什么东西?”
黎青黛紧抿着唇,呼吸艰难,心里默念一二三。
怎奈庄檀静意志坚定,异于常人,愣是数到十他才倒下。
黎青黛终于能畅快地呼吸了。
因着经常上山岭采摘草药,偶尔会遇上猛兽,为了自保,她会携带用蜡丸封存的药效加强软筋散。是以庄檀静才吸入一点点,都会昏迷过去。
梁朝宣宁十二年,雍州刺史私通陈国,私贩盐茶,暗铸铁器,欺君罔上。巡察使庄檀静和定北侯等领兵支援,擒拿梁王及其党羽,肃清奸佞,还天下太平。庄檀静劳苦功高,官拜散骑常侍,位比侍中,一时间贵不可言。
不过,远在千里之外京师建康城的事,对于平民百姓的黎青黛而言,还十分遥远。
黎青黛自从那日和庄檀静分别后,一直战战兢兢,既害怕会有那些杀手会追杀过来,又害怕庄檀静发现自己欺瞒他的事被发现。
这般心惊胆战地度过好几天,黎青黛夜不能寐,眼底青黑了许多,做事都分心许多。
见黎青黛日益憔悴,萧君尧以为是自己的母亲叫她伤心了,心里过意不去,常常拿傀儡演戏逗她开心。
没多久,收养的她的师父黎仲铭远游回来,她的生活渐渐回归平静,权当和那个人经历的事情是一场梦,只安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舒心的日子没过几天,黎青黛又卷入了风波之中。
黎青黛救活了想要上吊自尽的阿珠,甚至帮助她恢复清丽容颜。黎青黛的事迹在附近的乡县里传开,传得神乎其神,就连当地县令都有所耳闻。
已经致仕的前太子少师程安荣归故里,留在雍州颐养天年。程安及其夫人都很是疼爱嫡孙女程愫心,将其视为掌上明珠也不为过。
然而,程愫心却有个毛病,每回来月信都疼得死去活来。程愫心试过了无数偏方,甚至请过名医来帮她调养身子,但也不著见效,这可愁坏了程老夫人。
有老妇人道,术业有专攻,名医皆是男子,有些甚至不善妇人科,不如请女大夫过来瞧瞧。于是程老夫人叫人抬了轿子,想请黎青黛过来。
黎青黛自认为才疏学浅,功夫未到家,原想着婉拒,但黎仲铭却认为:“修习医术,终究是纸上得来终觉浅,还得多多躬身操行过才好。往日里替人问诊,你都是跟着我去的,这回,你便自己去吧。”
“可是……”
“你做的会做好的,”
黎青黛自幼随着他修习医术,待到时机成熟,遇到小的疑难杂症,他也会让她独自应对。她亦不辜负他的所托,熟稔医理且应对自如,但就是不大相信自己。有的病患见给自己诊病的黎青黛是这般年轻的小娘子,对她的医术多有质疑,经他这位师父劝导才肯信她,久而久之,黎青黛便养成了不大自信的性子。看来,还是得锻炼一番才成。
黎青黛便听从师父的话,去了程家。
程愫心月信正至,唇色发白,疼得在床上打滚,“唉哟”的呻|吟声不止。
婢女掀开幔帐,黎青黛给程愫心把脉后,觉脉软无力,又观察她的口舌,发现舌稍淡,苔薄白。
“以往来癸水时,程娘子经血颜色如何,身体有何不良反应?”黎青黛问。
程愫心的贴身婢女答:“五娘每逢癸水至,经血色淡质稀,小腹绵绵地痛,手脚寒凉,倦怠乏力。”
黎青黛明白,这是气虚血弱而引起的经行腹痛,腹痛经后气血弱,痛在经前气血凝(1)。
“程娘子气虚血弱,治宜补气养血。用内补当归建中汤,或当归生姜羊肉汤加红糖、香附,慢慢调理,加上半月艾灸辅之。(2)”
婢女见自己的主子几乎疼去了半条命,急问:“就不能有立即见效的药么?”
“我乃医者,可炼不出那等仙丹。”黎青黛打趣,缓解气氛,“程娘子若是在太痛,待我拔了火罐气,便会好上许多。”
说完,黎青黛就命让婢女褪去程愫心的衣衫,在她腰骶部的腰阳关穴用毫针刺血后用竹罐拔罐。良久,果然见效,缓解了疼痛后,程愫心沉沉睡去。
程老夫人看到自己疼爱的孙女终于不必忍受痛楚,对黎青黛很是感激,毫不吝啬地赠了厚礼。可黎青黛除却应收的诊金,其余分文不取。
程府管事恭恭敬敬地送黎青黛出门,谁料迎面撞上来一个冒失鬼。
那冒失鬼自个儿撞了人,不但没有半分歉意,还恶人先告状,“谁呀,哪个泼皮不长眼!”
来人正是程老尚书的孙子,程愫心的庶兄程建楠。程建楠不学无术惯了,在外头嚣张跋扈,回到程家却很能哄程老夫人欢心,更是二房的独苗苗,因此,府里的人对他多有忌惮。
原本正要发飙,当程建楠看到黎青黛的面容时,当即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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