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方灼决定前去试探一番。
他收拾好自己的仪容,换上一件熨烫平整的翠绿色长衫,然而以往能衬的他挺拔如松的衣服在此刻却像是崎岖岣嵝的石头上附着的一层青苔, 就连他自己看了都不免感到恶心。
方灼只能换上一套色泽沉闷的衣服来遮掩自己此刻的疲态。
然而方玄还是在第一时间发觉了他的异常状态, 他关切地看向方灼, 语气中不由自主的染上了几分焦急。
“怎么了?昨夜没有睡好吗?”
方夫人的态度和方玄截然相反,她轻蔑地扫了方灼一眼,似是在说我早已看穿了你的小伎俩。
她眼中的方灼向来是个心机深重的人,他从小就会用装可怜的方式来博取同情,明明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拙劣手段, 可方玄却十分袒护他,甚至任由方灼这个生父不明的野种骑到他们的亲生儿子方曜身上。
起先她还以为方玄是想借此补偿他早逝的妹妹方琴, 后来她才发现, 方灼原来就是方玄的孩子!
难怪他对于方灼如此宠爱,任由他在家里作威作福,甚至动了将家主之位传给他的念头,原来他根本就是这对兄妹私通的畸形产物。
想起这个, 她就觉得万分恶心。
她好歹也是加西亚的小姐, 虽然她从没奢望这场商业联姻能给她带来期望的爱情, 早已在婚前就和方玄拟定了协议条款,婚后生活各不干涉,但却没想到方玄竟然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得知真相后,哪怕是和方玄躺在一张床上都会让她恶心想吐,但方家的势力太过庞大,她根本无法对抗,所以她不得不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装作无事发生。
但对于方灼,她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了,她本来就看不上这个贱种,得知真相后,对他更是厌恶无比。
要不是老头子一直严防死守,这个贱种绝对活不到今日。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来气,她忍不住刺了一句:“哎呦,瞧你这模样,我看了都觉得心疼。该不是参观完楚清越的继位仪式后,急得睡不着觉了吧?家主也真是的,明知道你盯着那个位置呢,还一直吊着你的胃口。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会感到焦虑。”
方灼虽然从不隐瞒自己对于家主之位的渴求,但被人如此直白的戳穿就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他身份尴尬,就算深得老头子的宠爱,但其他人对于他继承方家一直颇有微词。
方灼紧张地看向方玄,不管别人如何想,但掌握着方家生杀大权的人仍然是老头子,他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向来会无条件站在他这边的老头子却罕见地陷入了沉默中。
方玄目光深沉地看向他,那双浑浊的眼瞳中似是含着几分探究:“你想继承家主之位吗?”
若是换做以前,方灼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虽然身份不如方曜来的名正言顺,但论能力他比只知道花天酒地的方曜强了不知几倍,方家若是真的交给方曜只会被他败光。
但现在他不敢如此笃定的回答了。
梦里的场景实在太过真实,他害怕自己点头的下一秒,冰锥就会无情地洞穿他的身躯。
背后瞬间溢出一层冷汗,方灼斟酌着回答:“我觉得家主之位应该能者得之,近日来方曜不是已经做出一些成绩了吗?相信不久之后他会拥有扛起这个家的能力。”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似是在衷心祝愿方曜能够继承家主之位,就连向来讨厌他的方夫人也难以挑出错漏,但若是仔细一听,就会发现其中漏洞。
因为方灼说的第一句话是:“家主之位应该能者得之。”
虽然方曜近些日子确实收敛了本性,开始接手家中事务,可是方灼早在成年的那一刻起就被老头子亲自带到身边指导,论能力,两人可谓是天壤之别。
方玄也听出方灼话语中隐藏的含义。
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中划过一道难言的失望。
他原本以为方灼更像自己,同样的野心勃勃,想要得到的事物就会拼命争取,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然而方灼这个问题上的回答却过于谨慎圆滑了,明明有他在背后撑腰可他还是如此畏首畏尾,小事都如此,恐怕未来难成大器。
想到这里,方玄忽然感到有些烦躁。
方玄也好方曜也罢,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个都没有达到他心目中的继承人标准,一个只会耍些小聪明小手段,一个则是终日沉迷在花花世界里,这么看,方家这一代唯一能够扛起大旗的反而是和他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方镜。
但他是万不可能将方家交给方镜的,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披着羊皮的饿狼,要是他上位,方灼和方曜兄弟肯定会遭殃。
这么看来,眼下就只剩一个办法。
那就是早日让方灼结婚然后诞下子嗣,他如今才不过七十五岁,还可以重新培养出一个新的继承人。而且有这个新的继承人在,方灼未来的生活想必也不会过得太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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