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实则也是在用话语宽慰自个儿。
帷帽遮挡住她欲哭无泪的神情,心里止不住地想,这是江湖上的坏种来赶尸来喽,还是哪家贵胄暗地里豢养的死士没收起来,尽被她们这些无辜之人给看光了!
人在极度无助之时,会求佛祖,求菩萨。乞求的时候,那颗心被佛陀还真诚。浮云卿心里念着老天佛祖保佑,车走一圈,念一遍。
待耳边风声慢慢消散,浮云卿才睁开了眼。
过了阴森的兔演巷,车辙一拐,进了永宁巷。
浮云卿掀开车帘往后睐,黑暗的兔演巷被金车甩在身后,巷墙两边的死士好似眼中幻影,一瞬消失不见。
她摘下帷帽,拍拍发冷的脸,又倏地想及,永宁巷不正落着韩从朗的府邸嚜。
早知就不该走捷径,怔忡地踱过阎罗地,如今又该乞求,千万不要与韩从朗这个狗皮膏药碰上。
偏偏天公不作美,金车被那厮拦了下来。
韩从朗一身月白袍,执拗地站在车边,朝车内拱手唱喏。
先前见浮云卿,她还未婚。这次相遇,她竟成了敬亭颐的妻。韩从朗眸里迸发明显的恨意,“某与驸马爱好相投,请公主帮某捎句话给他,就说某盼望再与驸马相见切磋。”
浮云卿往车窗外扒头,不客气地回怼道:“韩小官人,我寻思我也没惹过你罢。怎的你不是找我有事,就是找驸马有事?我跟你很熟么,驸马跟你很熟么?”
不客气地说,韩从朗这厮是她这么多年来,尤其讨厌的一个人。
看他哪哪不顺眼,偏偏他哪里都与敬亭颐相像,她只觉他是个低劣的次品。模仿不到位,故作文人君子态,实则是个锱铢必较的小心眼男。
韩从朗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自顾自说着:“不带那句,那就带某接下来说的这句。”
他启唇念道:“玩弄权术者,必将为权术所玩弄。”
浮云卿皱起眉,“什么意思?”
“就把这句话带给驸马,驸马会知道其中意思。”韩从朗再拱手,往后退一步,“不打扰您回家,请过。”
那姿态,仿佛这条长巷被他全买了一样。
明明这条巷里还有几家贵胄,兴许他们会听见他与公主的对话,可韩从朗毫不在意。
听见就听见囖,但若是敢往外面传,他会把这些人的舌头都割下来喂狗。
韩从朗转身回府,踅进前堂,叫来小厮问:“事情都办好了?”
小厮虾腰说是,“小底方才招呼来几个粗汉,把藏好的死士都搬了出来,粘到墙面上。公主不可能没看到。”
瞧见韩从朗还想开口问话,小厮忙补充道:“您放心,那搬死士的粗汉,小底都毒死了。尸身停在府里空置的一间屋内,您看,要怎么处置?”
韩从朗笑得森然,掏出一锭金元宝,扔到小厮怀里,“做得利落,赏。”
小厮附和说主家教得好。
“敬亭颐肯定想不到我会拆了他的招。他想把那批死士献给公主,我偏偏要拆他的台。现下提及兔演巷,公主就怕得紧,待那批死士,也如遇虫卵,恶心得紧。敬亭颐献礼的心思,被我给灭了。”韩从朗恶狠狠地说道,“噢,把粗汉的肉削下,喂狗。至于骨头么……”
韩从朗窝在圈椅里,瘦到见骨的手指,不迭敲着扶手。
他眸里闪着不知名的光芒,隔着老远,却能闻见死人的血腥味。铁锈般的血味令他难捱兴奋。
他道:“我且问你,京都区域,哪座山离这里不远不近,且偏僻岑寂?”
小厮认真揣摩一番,回:“小底想到的,只有那座青云山。往常剥下的人骨,都是扔在那座山里。山小,被一座大山掩着,除了咱们,没人会去那座山。”
韩从朗说那好,“就把骨头扔在那里。把肉剔干净,好好喂那几条狗。他们可是有大用处呢。”
小厮说是。
一言一语间,几条人命就消匿得干干净净。
杀人命砍人头的事,韩从朗不少做。有人觉得他行事狠辣,却不知,敬亭颐那厮做得比他更绝,更毒。
然而敬亭颐精于伪装,做的狠辣事,被他那副温润骨狠狠压着。
但那又如何?
他与敬亭颐原本都是暗处里的蛆虫,但那厮尚公主成了驸马,沾了公主的光,半面立在明处。
明的玩不过暗的,自古就是这般道理。
韩从朗听力极佳,此刻躺在卧寝床榻上,仍能听见那屋里磨刀霍霍割肉的声音。
好听极了。
他百无聊赖地听着,忽地从枕侧掏出一个精致的傀儡。
那傀儡足有半人高,梳着一头乌黑的发,穿着漂亮的衣裳,眼神呆滞空洞。
韩从朗借着微弱的月明,摩挲着傀儡的脸。
竟与浮云卿的脸极其相像。
他把泛白的唇贴到傀儡的红唇上,细细吻着。
傀儡被摁在他的脸上,与他的眉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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