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四牌楼处以极刑的恶徒只是马前卒,她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第二个丈夫周千户是隐藏在深处的帮凶之一。
能够指使周千户的人,必定是朝中大官。
而父亲陆青天,应该是知道、或者即将知道能够毁掉幕后主使的东西,才遭遇灭门之祸。
是什么东西呢?
陆善柔觉得父亲那些未破获的案件最有可能。
因为如果已经破获了,以父亲的性格,想要捂住他的嘴,恐怕连皇帝也不能够!
父亲与何鼎不一样。
何鼎的理想是忠君报国,父亲的理想是惩恶扬善。
如果父亲已经破获了案件,势必会用一切办法达到惩恶扬善的目的。
父亲死的那年所有破获的案件,寒江独钓那里都有记载,且当做她写作的素材,都送给她了。
这些案子陆善柔这三年来已经全部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案件能够达到毁灭或者动摇某个朝中大员的地步。
今年陆善柔的目标是把父亲未破的案件也重新捋一遍。
幕后主使知道迟早会捂不住父亲的嘴巴,就将他灭口,连家人都不放过,斩草除根。
追凶之路是漫长的,就像身处迷雾,东摸一摸,西摸一摸。
是一次又一次做着毫无进展、但是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所以陆善柔会与郭夫人小蝶产生共鸣,坚持下去的确好难,但是放弃更难!
不过,我和小蝶不一样,小蝶是一个孤独的复仇者,我有帮手……
“陆宜人?可以开始了吗?”苟史韵见陆善柔出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下着急,催促起来。
“哦,可以了。”陆善柔回过神来了,“开始吧。”
仵作老宋带着她来到一张木桌前,尸体蒙着一块白麻布,老宋说道:“死者泡了很久,二小姐要做好准备。”
陆善柔点点头。
老宋揭开了白布,苟史韵忍不住干呕起来:他是第二次看,第一次看的时候已经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所以第二次是干呕。
陆善柔细细打量,这是一具泡胀得几乎分不出男女的尸体,表示男性的器官只有半截,估计是被鱼吃掉了,只能说是个男人。
陆善柔说道:“还有一种可能,他可能是个阉人。很多阉人只是被割了蛋,那东西还在。”
简单的说,一般男人肚脐三尺之下是010,如果把010全部割掉,那么阉人会有漏尿的毛病,一身骚气,所以明代阉人一般是把左右两个00割掉,留下1。
如此一来,阉人们既没有异味,也没有生育的能力。
“还是二小姐细心。”老宋将她说的话增加到尸格里。
由于泡发的太厉害,已经成了巨人,面目是看不清楚了,没有明显的皮外伤,骨骼没有发黑,老宋在尸格上初步断定,是在水中溺毙。
陆善柔心道:跟我第一个丈夫陈姑爷死因一样。
陆善柔问道:“泡发成这样,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衣服了吧?”
衣服被撑破之后,被流水冲走了。
老宋点点头,“什么都没有发现,就是一句光尸。”
验完第一具,再验第二具尸体。
揭开白麻布,躺着一个老者,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短打,瘦的皮包骨头。
老宋拿过来一个布兜,里头是一个两个牛胯骨做的快板,快板上还有十三个铜铃,说道:“腰间拴着一个布兜,里头装着这个。”
陆善柔说道:“这是个老乞丐,这件快板乐器,是用来要饭时唱莲花落的。”
老宋说道:“没有皮外伤,瘦成这样,估计是初冬时被冻饿致死,被抛进了护城河。”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陆善柔拿出五两银子,“买一副薄皮棺材,给他下葬吧。”
老宋收下来了,说道:“二小姐和陆青天当年一样,都是自掏腰包给这里苦命人收尸。”
苟推官听了,连忙说道:“我来我来!钱我来出,我请陆宜人来帮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
反正苟推官有的是钱,不,是他老婆有的是钱。
陆善柔说道:“这个不要和我争,钱都出了,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再说京城大部分尸体都是这种四处流浪者,冻死饿死病死,还有受不了折磨自寻短见的,苟推官每个月的俸禄都不够往里头填的。”
第二具尸体当即被抬走下葬了,开始第三具尸体。
揭开白布,这是一个男子,一个年轻的男子,一个就是水里泡得发白,皮肤都长了尸蜡,也依然能够看出生前是个美男子的男尸。
陆善柔心中不禁感慨:卿本佳人,奈何薄命。
佛系官一问三不知,巨人观吐出新证据
这具男尸,不仅长的好看,就连死因也很好辨别——一刀当胸插过, 从护城河里连人带刀一起捞上来的。
陆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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