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有些后悔,又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
而程见烟已经应了声‘嗯’。
接下来的两天,苏轩都没有来。
刚住院正是需要用人的地方,程见烟和学校请了几天假来照顾,焦头烂额。
——原因是因为房青坚决拒绝请护工。
“我有手有脚。”过分瘦削的女人脸色如棺材板,声音冷冰冰:“请什么护工?你钱多得没处花?”
而且在房青的认知里,透析是不需要长期住院的。
透完就可以回家,更用不着请护工,她甚至觉得这几天的住院都有点小题大做。
程见烟看着她,真的觉得说不出来的心累。
两天前还在饭桌上和自己吵架的母亲现在躺在病床上,明明气血衰竭还要故作倔强,也不知道图什么。
“您不是普通的透析,您身体器官在病变,需要长期住院。”趁着程锦楠不在病房,程见烟把话说的很直接:“所以,需要请护工。”
“我的钱没有多到没处花,也不是大风飘来的,请护工是出于人力资源利用角度的建议,认为这样对大家最好。”
“如果您执意不请,爸爸会没日没夜的照顾你,因为我要工作,不会来换班。”
程见烟没有做任何温情脉脉的铺垫,所有话都是直言相告。
因为她们两个之间的一切都很直接,不管是交流,还是互相厌恶。
“你,”房青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上眼圈渐渐变红,声音嘶哑中带着一丝狠厉:“你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程见烟笑了下。
“看来您是同意了。”她点了点头:“那我下午就叫人来。”
她出钱请护工,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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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是来讨债的。
很好,这行为很‘房青’。
走到病房门口,程见烟蝴蝶骨被投掷过来的不明物体重重砸到——
“滚!”房青声嘶力竭的吼着:“别出现在我面前!”
很痛,但是她习惯了。
程见烟一语不发,走出病房。
许是因为今天没来得及‘化妆’,房青看她更不顺眼了。
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程见烟走到医院的餐厅,随便打了一份饭。
虽然她状态很像虚无缥缈的游魂野鬼,但是,鬼也是需要吃饭的。
程见烟机械似的一口一口,直到放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了眼,屏幕上是季匪的名字。
仿佛灵魂突然回窍,她长长的睫毛微动,接了起来。
“同桌。”季匪的声音在电话对面响起,低沉清澈:“我听季易那小子说你请假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见烟闭了闭眼,静静感受着。
从十年前她就很喜欢听季匪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简单而热烈。
仿佛一束任性肆意的阳光硬是投掷在她这座晦涩灰暗的小黑屋里,拦都拦不住。
季匪生气时声音会比平时更低一些,开心时也会上升几个调子。
但整体怎么都是偏清澈的低音,有点像是扔在冰盘上的玻璃珠,很好听。
“喂?程见烟。”没得到回答,季匪直接叫了她的名字:“你在听么?”
现在是有些疑惑了。
程见烟笑了笑,重新睁开眼睛。
她是不能太贪心的,被感染这么一会儿,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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