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萧帝派来套近乎的掌事太监凑上前。
“谢道君,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谢春山语气很淡,“若新婚无娉书,是什么?”
“在我们民间,属于无媒苟—合,是会遭人背后戳脊梁骨的。”
掌事太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全以为是谢春山在询问。
白衣道君盯着某个人离去的背影,淡淡的。
“我知道了。”
掌事太监一愣,一时没有明白这位谢道君的意思。
正准备再开口替萧帝问一遍的时候,就听见谢春山又多了个问题。
“勾栏听曲是什么意思?”
这话直接让掌事太监愣在那里,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这这……
这是能说实话的吗?
当然不行。
他可是领了萧帝的命令过来讨好谢道君的,刚刚这些道君还给四公子求婚,被拒绝了呢。
要是被萧帝知道,自己竟然把四公子跑去喝花酒这件事情告诉谢道君的话,他这颗脑袋就可以自己摘了。
于是掌事太监绞尽脑汁思索了一会儿道:“勾栏听曲,就是四公子他找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开心快乐的地方,那个地方啊,风雅的很……”
这么说没什么大毛病吧?
掌事太监偷偷观察着谢春山的脸色。
却发现谢春山脸色不变,似乎一本正经把他这句话的意思给听了进去。
人都说归云仙府的谢道君是阳春白雪,不食人间烟火。
看来传言非虚。
眼前的谢道君除了会修炼之外,还真的是对房间各种好玩的东西一无所知啊。
谢春山很明显,从这句话中抓住了重点。
“能让他开心的事。”
所以萧怀舟可能并不开心。
谢春山没有说话,掌事太监凑上前去:“那么谢道君,要不在宫里留一留,咱们陛下想要和您吃个晚宴?”
“不必了,我去寻他。”
寻……寻寻寻???
仙风道骨的谢道君要去勾栏???
等掌事太监整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春山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快到完全没有发现他是用什么身法离开的。
应当……不是飞走的吧?
王都之内不是法术禁行吗……
掌事太监目送谢春山远去的方向,越发觉得不能对这位谢道君以常人的思维去猜想。
毕竟那可是天人之姿啊……
……
谢春山没有先去寻萧怀舟。
王都都城之外,雨停了大半,沿街的百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在欢呼雀跃。
毕竟已经连续下了三个多月的雨,若是雨再不停,庄稼都没有办法种下去。
谢春山一路沿着苍梧大道往城外走,起初走的时候步伐很轻,仙风道骨。
可越往外面走,他走的速度越慢。
直到出了王都城门之后,几乎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有牵着母亲手进城避难的难民小女孩,伸手指着谢春山:“娘亲,那位道君他怎么了?他流了好多血……”
见着孩子的少妇看了一眼谢春山,连忙拉着自己孩子走快两步。
“不要说话,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
这归云仙府的道君一身染血,定然是在王都中犯了事情,此等闲事无人敢管。
谢春山也并未停留,只是每往前走一步,从他背后浸出的血迹就多印一分,直到原本还是如雪般洁白的道袍,渐渐被晕染成了粉红色。
他的师弟谢长行这才提剑赶到:“大师兄,在王都之内施法的竟然真的是你!”
谢长行早该想到,除了他那位天之骄子的大师兄之外,哪还有别的人敢在法术进行的王都内强行逆天施法?
谢长行只是一直不敢确认这个结果。
谢春山没有说话。
大概是怕一开口,连嘴里囫囵的血迹都止不住往外流。
他目光坚定的往城外走,去的方向是归云仙府。
“你又要做什么?本身强行逆天施法就有违天道,你已经受了反噬,如果你不待在王都之内的话,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生死道消!”
谢长行不是在危言耸听。
大家只知道那道护佑大雍城王都的上古阵法,禁止修仙者在王都之内施展法术。
却不知道在禁止修仙者的同时,同样也保护了修仙者。
当初他们的师父长屿老祖为何会将大师兄丢到大雍城王都里,那是因为这道上古阵法可以护住修仙者的元神不散。
不管此人受了多重的伤,哪怕像谢春山这样灵府尽碎,经脉尽断,只要待在阵法内一日,待在王都内一日。
便绝不会魂飞魄散。
刚才谢春山逆天施法,强行让天道停雨,本就是个逆天而为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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