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韩东塬盛了山梨水到水壶就回了自己房间。
程柠也在。
桌上点着煤油灯,还放了两个烛台,烛台上两只大红烛。
程柠正坐在桌前拿着只火柴棒拨着红烛的灯芯,听到门的响动就转头看向了门的方向。
韩东塬放下水壶,倒了一杯水端给了她。
程柠喝了一口,问他:“你怎么买到这么多山梨的?”
这梨是这一带山上自产的野梨,以前要买倒还方便,拿粮食找一些山民换就成了,但这会儿山洪刚过,可不容易。
“找一个大队换的。”
韩东塬道。
他没具体再说,仔细看了程柠一眼,觉得她好像变了那么一点点,但具体哪一点又有点说不清楚,大概是少了之前的紧张,放松了许多?应该是跟许冬梅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他等她放下水杯,推开了些红烛,伸手将她抱到桌上,问她:“准备好了吗?”
气氛立时就粘滞起来。
程柠心跳加速起来,不过她想到许冬梅的话,觉得不能这么怂,往他搂着自己的胳膊上靠了靠,然后转头看向被他推到里面的红烛,道:“我们先点蜡烛。”
她抽手去拿火柴,他就一只手放开她,拿了火柴往煤油灯前一探,“刺啦”一声,火柴就点燃了,他便握着她的手,两人一亮了红烛,捏灭火柴,他再伸手,用手指熄灭了煤油灯。
程柠被他弄得心头一跳一跳的,伸手去看他的手指,嗔道:“不疼吗?”
他看着她笑,道:“不疼。”
声音嘶哑低沉,已然变了声。
手也就势揉了揉她的手。
这人真的是太会调情了。
许冬梅跟她说,其实不用怕,也就是第一次疼点,但也就那一下,真怕的话自己掌握主动和节奏肯定会好受许多,韩东塬那么疼她,肯定会顺着她的。
可是他真的是,太会了。
她都不知道他以前根本就没有谈过对象的,怎么会这么多花样?
她轻吸了口气,道:“我们说说话吧。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但又闷着不说。”
韩东塬一愣:“有什么话想跟你说,又闷着不说?”
“嗯,好像有什么心事,夫妻之间不是不能有秘密,可是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我还是想知道,今天之前,”
她撑着他探身亲了亲他,在他耳边道,“心比身体还要更近一些才好。”
这话可真是要人命,他把她一把按自己身上……程柠心“砰砰”跳个不行,好一会儿,才听到他道:“嗯,我是想到一些事,柠柠,你一直说两年,两年之后我们回城,跟廖盛他们说两年后也能上大学,你上次跟我说过山洪是你做梦梦到的,这个两年,是不是也是你梦到过什么,才这么说的?”
程柠一愣。
原来是为了这个?
是啊,她其实漏了很多的破绽出来,其中最大的破绽就是山洪的事。
她既然能梦到山洪,自然也能梦到别的。
他这样敏锐的人,可能自己说话稍不注意就会被他抓到什么。
她也的确应该跟他说一说这些。
她仔细想了想,便在他怀里慢慢道:“梦到过,梦到过两年之后大家慢慢都回城了,还梦到可以考大学了,但也只是一些片段,具体的你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就像山洪一样,我也是梦到一些画面和片段,梦到山洪爆发,会有人伤亡,梦到你受伤,却不知道山洪具体的时间和地点,要不然这次很多人也就不用死了。”
“那不关你的事,”
他推开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认真道,“柠柠,你已经尽你的力量帮助别人,已经尽力,就不要再也任何心理负担。还有,以后不管你梦到什么,做什么,说什么好,都别说出做出让别人对你生疑的话和事。”
程柠:“……除了你,我不会跟别人说这些。”
“乖,”
他摸了摸她的脸,又突然问道,“除了这些,还有梦到别的什么吗?例如,我跟你,我跟你之间的事?”
她跟他之间的事?
程柠的眼中有些悲伤划过。
她犹豫了一下,但看到他紧盯着自己的眼睛,紧张,锐利,深不见底,她就知道,她总得说些什么。
她低声道:“有的,我梦到你受伤,梦到我们在一起,可是没有多长时间,我很快就去世了,你也没有再娶别人……原来我不知道,下乡之前我没有梦到过这些,所以那时候我没有想过要跟你在一起的,是山洪那次,那次我不是晕了好几天吗,我就梦到了我们之间的一些事。”
难怪她那次醒之后就格外的粘他,连睡觉都要抱着他睡。
还有她原先很排斥结婚,可是这次却主动要领证。
本来他还以为是因为山洪的原因,原来还因为梦到了什么。
韩东塬的面色那叫一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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