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的凉意从时笙的脚底蔓延,渐渐升到头顶,他吓得脸色煞白,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海丝特小姐,我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我只是担心画展的事。”
海丝特环顾一圈,吩咐他把画板重新用防尘布盖住。
时笙照做无误。
等他把事情做完,海丝特语重心长道:“要想留在许青沉身边,你要学习的还很多,你也看出那幅画上的人物是谁,你觉得依照你师父的性格,会轻易给别人观赏吗?”
“那倒是”时笙若有所思地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了。”
海丝特不再吓唬他,露出安慰的笑容:“今天就当我没来过,什么也没看见。”
时笙松一大口气,感激不尽道:“谢谢你,海丝特小姐,这种低级的错误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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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海丝特来别墅小院看望许青沉。
许青沉没她想象的伤的那么严重,能走能跳,还心情很好地坐在院子里喝茶。
沈煦川抱着小九斤在海棠树下玩过家家游戏,陪着女儿玩娃娃,玩那种公主派对游戏,九斤和沈煦川人手一个娃娃,参加由九斤组织的舞会,沈煦川扮演她的朋友。
一大一小相处的其乐融融,笑声不断,看见这样的画面,海丝特理解了许青沉为何丢了画心情也不糟的原因。
她提起了正事,询问许青沉的意见,该由哪幅画代替圣母图参展,根据合约要求,画风必须一致,圣母图属于画像,那代替品也必须是同类型。
许青沉很少画单独的人像,这可把海丝特难住了。
艺术馆和库房里符合规定的作品要么是已经出售的复制品,要么就是画幅太小,挑不出一件符合心意的作品。
海丝特对艺术馆三层的新作最中意,但只字不敢提,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拐着弯的试探许青沉的意思。
“不着急。”
海丝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最后只换来许青沉的三个字。
她想骂人,良好的教养制止了她,她用余光看一眼树下的沈煦川,朝许青沉的方向靠近,压低声音说:“我提醒过你,经济情况不容乐观,这栋别墅你要住不起了。”
这话没让许青沉有什么反应,倒是引来了沈煦川的目光。
没憋住,沈煦川插一句:“我有钱。”
“咳”海丝特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劳伦斯一直都是这样,每次缺钱才肯出售作品,本来圣母图就是用来缓解经济危机,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埋怨的意思,沈煦川却比较敏感,眼底的情绪掀澜,瞬间被自责和难过填满。
九斤拉了拉沈煦川的衣角,才让他从情绪中抽离出来。
从始至终,这场‘研讨会’许青沉都惜字如金,几乎没有发言,时不时地望着天空冥想,似乎在脑子里构思什么美丽的图案。
午饭由海丝特和沈煦川一起准备。
轮到许青沉看孩子,陪着九斤玩过家家游戏。
奈何爸爸太懒惰,只顾躺在躺椅上装病人,让九斤扮医生,他闭着眼睛不用出声,任凭女儿拿着玩具听诊器在他胸口左右移动。
偌大的厨房中,沈煦川在帮海丝特打下手。
想不到海丝特的厨艺很棒,中餐和西餐手到擒来,做起事来相当麻利。
俩人边做菜边聊天。
话题自然而然就扯到这次盗窃上,海丝特看不出沈煦川内在的愧疚之情,说话没把门的,忍不住抱怨几句。
“那幅画真的找不回来可是损失了一大笔,如果拿到德鲁奥拍卖,少说也有八位数。”
沈煦川本来就肉疼,一听到海丝特评估的圣母图的价值后,心肝肺都开始拧巴。
如果不是他贪玩,或许事情不会变得这么复杂,老许也不会受伤。
“海丝特,房租的问题你不用操心,我养许青沉还是养得起,你这边缺什么直接跟我说,比如颜料和画板之类的,还有他的几座艺术馆的开销,员工开支我都可以付清,你不用再管他要钱了。”
沈煦川面上保持乐观的神态,看上去依旧是那个开朗大男孩,他冲海丝特露出令人心安的笑容。
海丝特掩嘴笑道:“你误会了,没有那么严重,其实劳伦斯随随便便的一幅画就可以供他三年的开销,只是他这个人不愿意对外出售,艺术家的心思很难搞懂。”
“他不喜欢,就不用嘛。”沈煦川笑得有点甜,“我能理解他,我就喜欢他这点,越怪越好,我养得起他和小九斤。”
海丝特不无羡慕道:“他有你真好。”
“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为许仙儿无私奉献,我是比较幸运的,他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沈煦川站在另一个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很谦虚,也很真诚,“海丝特,圣母图我会尽全力找回来,说什么也不能耽误下个月的画展。”
“像这种专业的盗贼团伙,很难找到,”海丝特感到遗憾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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