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郎君同我说说高中为官后那几年你?”
徐月嘉定睛看她道:“我人还在,你就开始缅怀了?”
温叶差点没反应过来,没忍住笑道:“我也没说是缅怀啊。”
她就是好奇十几岁的徐月嘉是不是也同现在一样,合她眼缘。
想到这儿,温叶忽然想起多年前,徐月嘉高中后状元游街那日,她好像是温府小辈里唯一一个躲懒没去街上一睹风采的人。
徐月嘉顿了许久道:“会让你失望。”
温叶:“哪方面?”
一言不合就将话题歪到十万八千里。
徐月嘉:“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叶挑眉:“是吗?可我也没失忆啊。”
徐月嘉默了默道:“我说便是。”
当年高中后,徐月嘉是大晋建朝以来第一个没留在翰林院的前三甲,而是选择去偏远县城当县令。
一来是为降低国公府的锋芒,二来他本就希望自身所学能用到实处。
在到达林志县前,徐月嘉还是一位养尊处优的清贵少年,没什么特别之处。
而那座需翻山越岭才能到达的小县城,比徐月嘉想象的要腐烂、不堪许多,那儿似乎只有一种人,男人。
两年后,他被调回盛京。
盛京的夺嫡之势正是汹涌,眼见先帝垂危,官职不大却处在关键之处的郑家祖辈三人就因不愿站队,就接连被人污蔑。
徐月嘉不想卷入夺嫡的纷乱中去,便在私底下替郑家搜齐了是被人污蔑证据,洗清了他们身上的冤屈。
此举惹怒了当时风头正盛的九王,同时也引起了先帝的不满。
先后被贬谪浔阳、梧州。
说到这,徐月嘉停顿了一会儿道:“倘若当时先去的梧州,不止宣儿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温叶低声感慨:“就差一点。”
徐月嘉道:“其实我当时劝过她,可她仍然坚持生下孩子。”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徐玉宣的亲生母亲,徐明月。
温叶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段,她扭回目光道:“这不像是郎君会说的话。”
徐月嘉坦然承认道:“那时的我内心还残留些许劣习。”
后来他有认真反思,怀有身孕的不是他,他没有权利替别人抉择孩子的去留。
无论这个人是谁,哪怕是他的妻子。
温叶静静地望着他,难怪愿意服避子药,也不在外胡乱搞,新婚夜第一回 见,都还不熟,却还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难怪他不会强求她一定要回应。
正文完
时间过得飞快, 一眨眼又是一年。
要说温叶在国公府的日子有什么波折阻碍,那勉强算得上的应该就是徐国公。
一切缘由都来自陆氏前两次生辰。
温叶对此倒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在她眼里, 自己明明是助攻。
而且日子也不能总一成不变, 有个人在其中闹腾,还挺有意思的其实。
也不知徐国公何时才能意识到这一点。
毕竟连陆氏都看了出来。
今年年初,大姑母带着儿媳姚氏以及半岁的孙子从陵城回来,与儿子申廷轩正式团聚。
申廷轩在朝的官职虽不算高, 但身居要职,只要持身公正, 多做出功绩来, 往上升是迟早的事。
大姑母彻底没了后顾之忧,时常来国公府找温叶玩。
还有徐月嘉, 也升职了。
刑部的蒋老尚书又一次向皇帝提出致仕, 这回皇帝没再驳回。
刑部尚书一职刚空缺,皇帝就提拔了徐月嘉。
温叶知道后, 比较关心的是:“那俸禄是不是也比以前多了?”
虽说朝廷的俸禄比起那些铺子田庄的盈利,渺小无比。但两者意义不同, 温叶以前没关心过, 像徐月嘉这样品级的官员, 月俸是多少。
徐月嘉看她,眸含无奈道:“嗯。”
温叶挺高兴道:“恭喜郎君升职。”
也不知是因为他升职而高兴,还是因为俸禄涨了一事。
一旁埋头练字的徐玉宣听了,探过脑袋道:“父亲升官啦?”
温叶闻声接道:“是啊,等你父亲领了俸禄回来, 让他给你买烤鸡吃。”
四岁多的徐玉宣没先前那般好骗了,他浅哼一声嘀咕:“明明是母亲想。”
他可不傻!
书房就这般大, 小孩儿的嘀咕声自然而然落到温叶耳旁,她笑了笑:“那你父亲买回来,你别吃。”
徐玉宣哪里愿意,当即道:“要吃!”
不傻归不傻,烤鸡还是要吃的。
入秋之后,陆氏给徐玉宣选了一匹小马驹,前年去溪泉山避暑时,徐玉宣就嚷嚷着想学骑马,如今总算是能如愿了。
小马驹不在府里,而是在郊外的一处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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