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是家里的宝贝。”
“就连实习,你们不了解就算了,还拼命阻止,你们是怎么觉得我一个没有实习经验的普通本科生可以找到一份工资又高又有面子的工作的。你们也说了现在工作不好找大学生遍地都是。”
“我要是真嫌你们穷我早闹了,还会老老实实像丫鬟一样供你们驱使吗?你们一遍遍在我面前哭穷,搞得我一直以为自己家是真的穷到锅底都揭不开的那种,一直不让自己有任何需求,还要配合你们装场面在外面装富。到底是谁嫌贫爱富、踩高捧低瞧不起人?”
“穷啊,家里真穷啊,你的丈夫,你深爱的丈夫分文不挣,天天抽烟喝酒,过年还要打牌赌钱,动不动就出去嫖娼,就这样你都能存下几十万呢,真了不起。放心,我有工作,我只会给你打钱,不会像你丈夫一样伸手问你要钱。”
此话一出,张红眼看着就要上来给余倾卿耳刮子,“你别胡讲八道,这都是要付法律责任的,小心我告你。”
余倾卿灵活躲过,示意莫奈不用插手:“随便啊,你已经毁了我二十年的生命不是吗。余庆丰,你个只会家里横的窝囊废,出门只会躲在女人后面的废物,成天想着暴富,就会吹牛,一点本事没有也不努力,纯纯靠女人的废物,在外人面前怂得和孙子一样。别人夸你好男人,你当他们真心的吗?背地里都笑你呢。”
对待余庆丰,余倾卿直接人身攻击,她对余庆丰没有半点儿感情,只有恨。只不过每次张红都挡在余庆丰面前护着余庆丰,她要攻击余庆丰必须连带着张红一起攻击。
“我要是活成你这样早死了,死人渣。没女人护着,你早死了。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比你干净比你有用。”
“你妈的,今天老子不打死你。”余庆丰红了眼,端起椅子向余倾卿砸过来。
余倾卿没有躲:“打死我坐牢啊,我活着也不会养你老,你这样的畜牲,不配。要我不是你女儿,你敢动手打我吗?”
情况复杂,中年警察制止住危险性更高的余庆丰使余倾卿免受伤害,“住手,这是派出所,小姑娘你先别讲了,我晓得你受委屈了。”
“我说什么了?这样的生活我过了二十年啊,这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三两句话而已,说得清什么。”
只有弱者才会不断哭诉自己的委屈,而对弱者来说这相当于把伤口一遍遍挖开,这样伤怎么会好呢。所以,余倾卿控制自己很少去回想自己的过去。即便回想,那也是要用在合理的地方,利益最大化。
“我没什么目的,你们非拉着我演戏的,我随便演演咯。”
余倾卿目光复杂地看着张红,在不明白事理之前她真的爱张红,真的以为自己是被爱着的。她痛苦挣扎了好几年才做出这样的抉择,每一次原谅张红讨好张红,她都觉得自己像知道丈夫出轨选择原谅还骗自己男人出轨是正常的弱智。
她没那么下贱。
她知道张红也曾受过重男轻女的苦,是苦命世道下的受害者,但张红也是加害者,她对张红的帮助只会化成刺向自己的刀。她不知道张红有没有醒悟的那天也不想知道,她不想恨张红,也不想原谅。
她想原谅的只有重男轻女世界里长大的自己,只想原谅拥有不堪过去曾经愚蠢现在也愚蠢的自己。
恨张红没有用,杀死一个张红,还有千千万万的张红,杀死千千万万个张红,重男轻女的世道还能养出千千万万个张红。这不是终结,只是悲剧的循环,梦魇的开端。
习惯养成只需二十八天,在重男轻女的环境里长大,几十年的根深蒂固,到最后只去指责一个女人没有顽强生长没有反抗和何不食肉糜区别大吗?
张红反抗过的,年轻的时候张红也不想结婚,也不原谅出轨的丈夫。
“恨我没有用,伤你最深的是你爱的男人,你不爱我我伤不到你,你愿意养寄生虫就养,别拉我做粮食。还清欠你的钱后,我会更无情。你不会以为我的家务是白做的吧,要算钱的。随便报警,我不会理,能抓我那就抓好咯。”
说完这些,余倾卿潇洒离去。她劝过张红很多次,张红毅然决然每次都选择那个男人,既然如此,就对自己的决定负责吧。
她觉得张红其实清楚,但是张红更惧怕重男轻女的世道,所以一遍遍欺骗自己最终迷失了自己。
“宝宝。”莫奈跟在余倾卿身后。
啊……又忘记莫奈了。
余倾卿:“别以为你知道了我糟糕的家庭就等于了解我抓住我把柄了,能被别人知道的就不是把柄。如果我能因此被伤害到,那就说明这个世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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