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发轻轻碰在她的膝盖。
只短促的一两秒,像被烫了下,迎灯往内缩腿。
梁净词起身,转向封面,看到《论语》二字。
“讲什么的?”他掀动几页,漫不经心问她。
姜迎灯想了想说:“就是……教人做人的。”
“做人要教?”他挑起眼瞧她,又笑说,“之乎者也,仁义道德。无不无聊?”
她被噎住。
而后,慢腾腾地说:“这是老师让看的。”
梁净词合上书本,敲一敲她的脑袋,又散漫笑道:“好好学吧,迎迎。”
他归还了书,调戏完了姑娘,便潇洒地转身走出球场。
留她一脸通红站在角落,捏着她的“之乎者也”,想着他信手拈来的“迎迎”,嘴角悄然挤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
姜迎灯笑完,再一抬头,发现姜兆林正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她收回书籍,忙匆匆过去。
想起旧事,姜迎灯就出了神,碗里一块排骨三分钟没啃完。
梁净词见状,也看不出她心底掖着什么小心思,打断她的神游道:“开学这么久,有没有出去玩过?”
“嗯……嗯?”
“想什么呢?”他失笑:“问你有没有出去玩过?”
姜迎灯摇头:“还没呢。”
大概他也是随口一问,这话就有些难接了。梁净词想了想,又承诺下一个重任:“有空我带你逛一逛吧。”
她笑起来,点头:“好。”
这天谢添离开时,问要不要捎上姜迎灯。
梁净词跟着看向她。
她紧迫地说一句:“学校有门禁。”
梁净词看手表,问:“门禁几点?”
姜迎灯:“九点吧。”
撒谎不能太理直气壮,得加上个心虚的“吧”。
梁净词笑了,他歪着脑袋看她,饶有兴致:“九点?”
疑心被拆穿,姜迎灯臊红耳朵,正要说句“不大清楚,我再问一问”,梁净词的后话已经托了出口:“那你今晚上住哪儿?”
谢添也道:“什么鬼,哪儿有九点的门禁。你这学怎么上的跟高中似的。”
“也可能是九点半吧,我……记不太清了。”姜迎灯一边说,一边瞥向梁净词。他靠在玄关处的长几上,俯首,用指骨抵着眉心,似乎是在笑,但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笑意并不那么明晰。
姜迎灯讪讪地掏出手机,“我不太确定,我问一下室友。”
他笑出声,淡淡的一声,似无奈,轻浮她羞红的耳畔,梁净词手插兜里,趿拉着步子往里面迈,越过她时轻飘飘说了句:“留宿吧,甭折腾了。”
谢添:“哟,这主意不错,感情就是这么一来二去——”
梁净词蓦然回身,不客气地指了下谢添,又指了下门:“撤。”
“好啦我走了,改天再会啊,迎迎。”他友好地和迎灯挥别,说着,推门往外走。
梁净词身子稍稍后倾,看向门外人,略显不满:“这名儿是你喊的吗?”
谢添大概又是打趣了一句什么,但话音被夹断在门缝之中。
梁净词转而看向迎灯:“你也知道,他嘴一直这样,别往心里去。”
姜迎灯微笑:“对,不庄重。”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根烟,塞进唇缝间,但很快又取下来,放回口袋。
姜迎灯站在梁净词左侧,见他顿住脚步,像在思考。
“想睡哪间?”梁净词突然问她。
他这套公寓占地面积不算大,两居室,除了这间就是那间,虽然头一次做客,她没好意思提出参观,但姜迎灯耳聪目明,视线堪堪那么若有似无地一扫,便打量出哪间是主卧,隔着闭合的门板,手点过去。
梁净词说:“挺会挑。”
几次三番的心急作祟,令她心跳如擂,半晌没镇定下去。
他看着她,笑一下说:“那今儿个就让你睡我的床。”
姜迎灯佯装不知:“你会不会不方便?”
“你乐意就成,我能有什么不方便?”他散漫地应一声,说着便推门进去,迎灯跟在后面,目之所及是卧室里一片灰白的底色,他床上的罩单颜色都是浅的。
她鬼使神差问一句:“有没有别的人睡过?”
梁净词并不多心,说:“你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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