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年轻时是警犬陪着出生入死过的,不免会流露出极大的反感,却只见白晟叹了口气:“怕是还不止。”
他站起身,一米九的个头差点顶到厨房天花板,幸亏被沈酌伸手挡了下,才略微低头避过了低矮脏污的墙顶,然后以这个有点别扭的姿势打开橱柜,从最顶端掏出个行李袋,啪!地一声扔在地上。
王局已经有了更坏的预感:“这是……”
沈酌刚要伸手去拉开行李袋,被白晟拦了下:“得了,哪儿用得着我们大监察官为这事弄脏手。”
然后他紧了紧勘察手套,半蹲下身,唰地打开拉链,血腥味登时散发出来,竟然是满满一袋奇形怪状的尖锐刑具,凝结着陈年血锈和残破皮毛。
“他不仅吃,”白晟说,“他还虐杀。”
现场一片静寂,王局挤出几个字:“这瘪三……”
琳琅满目的刑具上残留着不少血肉组织,乍看之下,触目惊心,钢钉夹板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干枯了的活猫爪。
一时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沈酌的目光落在一根血迹斑斑的钻脑钢针上,突然问王局:“黄凯奇有电脑么?”
“南边那屋——怎么了?”
沈酌说:“我去看看。”然后转身大步走出了厨房。
房间脏污凌乱,床褥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味。沈酌旋风般走进屋,一手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白晟捂着口鼻跟在他身后:“怎么了?”
“你注意到大部分刑具都是被手动改装出来的吗?”
“……”白晟还是说了实话:“太恶心了,我没仔细看。”
“人性的本能是捕猎而非虐杀,毫无意义的虐杀属于反进化行为,感到不适很正常。”沈酌俯身尝试各种开机密码,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十指在键盘上迅速敲击着,头也不抬地道,“而对虐杀者本身来说,他们的心理快感源于一种权力幻觉的获得,手动改装刑具除了能延长快感之外,还令虐杀过程本身具有了一种展示性。”
白晟心里一动:“展示性?”
啪!
沈酌按下回车键,仅仅十次以内就试出了密码,顺利开机显示桌面,左下角正不断跳跃出新消息提示。
“他们有一条成型的产业链。”沈酌点开群消息,眼底闪动着厌恶:“这些人能从中获利。”
满满当当的五百人大群,此刻还正不断刷新:
【这礼拜弄死两只猫了,有要片的吗?】【活埋剥皮火烧任选,接受定制一分钟一百块嘻嘻】【小动物行为艺术鉴赏13g团队拍摄,小偿可发】【邻居家的宠物狗,今天顺手牵回家了,晚上八点直播不要错过!】
……
直白,热闹,欲望横流毫不掩饰。
有人发资源发试阅,有人扫付款二维码,有人得意洋洋炫耀图片,令人作呕的血腥透过屏幕扑面而来。
白晟的视线一动不动定在那不断刷新的群消息上,少顷冷笑一声:“……而人类竟然觉得进化者才是隐患。”
沈酌没有回答,用网页免密登录了黄凯奇的微信,在搜索里输入一串手机号。
王局在白晟身后踮着脚:“这是?”
“汪平的手机号,昨天医院你给我的那份资料里有。”
“……”王局完全放弃了询问为什么你连24小时以前一目带过的11位手机号都能记住:“你觉得汪平跟黄凯奇现实是认识的?”
沈酌按下搜索:“不是觉得,是肯定。”
众目睽睽之下,网页微信上果然弹出了一位已有联系人,备注赫然就叫汪平!
“汪平跟黄凯奇的发病方式太相似了,他俩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结合汪平口腔里发现了狗毛来看,很可能是制作虐杀视频的同伙。”沈酌从电脑前站起身,“不论他俩中的是新型变异病毒,还是某种未知的异能,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
“这两人遭遇的,是一种同态复仇。”
王局的表情有点复杂,有那么几秒钟他看上去很想打电话给医院让人解开束缚带,让那俩瘪三再多啃自己两口。
“把设备弄回队里去,看能不能紧急定位直播间地址,”王局扭头吩咐技术员,“给我把那几个虐杀者找出来。”
“是!”
技术员刚要上来搬电脑,突然网页微信叮咚一响,竟然来新消息了,是一个叫张宗晓的人:
【黄哥,那丫头好几天没再发照片了,她是不上钩了吗?】
照片?
沈酌和白晟对视一眼。
张宗晓还在继续发消息:【她那猫还在你家不?】
【跟她说再不发照,你就把她那只猫的皮给剥了!】
【[坏笑][坏笑]要不今天让她拍个全裸的?】
所有人神色都紧绷起来,技术员拿起鼠标点开消息栏,把这个张宗晓的聊天记录往上一翻,少顷轻轻骂了声:“这几个傻逼……可真是五毒俱全啊。”
王局:“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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