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每一处传来的痛感和跪了一天一夜后青肿的膝盖。
最后是走去学校的路上,刺眼得看不清路的日光,同学过来问:“江枝,你前两天怎么请了假,是去哪儿旅游了吗?”
他掩住袖口处差点露出的红痕,撒谎说“不是,只是生病了。”
清晰也好,模糊也罢,他到底是没能忘掉,所以他看到江榄忽然来找他,才装作打趣地说:“高中生不回家,离家出走啊?”
他怕江榄是真的要逃,也怕江榄除了这里无处可去。
但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江榄和他不一样不是吗。他被送回老家不久后江华明和杨美的生意就有了转机,有了钱就怎样都好过了,江榄继续在广城读书,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本来江枝在,夫妻二人几乎就没往江榄身上撒过气,这下更是溺爱。
这些都是江枝刚回老家寄宿在大伯家时听到的,他不妒恨自己没好命,只为弟弟能好过而开心。
江榄说只在这里待几天,之后自然就是回去了,无论是回哪里,总归是只待几天就要走的。
“行。”他答应道,手搭上对方肩膀轻推了一下,“那你让开。”
江榄听到他答应,立刻笑得更加灿烂:“好嘞!”
两个人一起把刚拿出来的一堆床上用品又放回柜子里后,江榄提起行李箱,掩不住心里狂喜地跟江枝来到了他的房间。
打开灯,江枝的房间一下子就比刚才那间有人气儿多了,床是铺上睡了好几天的,衣柜里是挂着和叠好的衣服,一张简易的木桌上堆放了很多江枝高中时候的书。
江榄知道江枝是在成柯市一所不错的大学,他也记得自己小学前就会读书认字是江枝教的,江枝那时候写日记,他也跟着写,用会得不多的字歪歪扭扭地写:“哥哥今天带我去人民公园看金鱼了,哥哥说,过山车hen危险,所以不可以玩,好吧。”
其实江枝离开不久后,杨美就带他去人民公园喂了金鱼,陪他坐了过山车,一点都不危险,他那时候想,是哥哥不知道还是哥哥在骗他。
他走到桌子旁边,回头问江枝:“我能看吗?”
“嗯。”江枝声音上扬,随他看的意思。
他拿起最上面一本练习册,竟然是语文的高考总复习,他翻了好几页,忍不住问:“为什么都只做了默写啊?”
“什么?”高中对于江枝来说已经有点遥远了,他走过来站在江榄旁边,也翻了几页,想起来了,“因为当时懒得背全文,就做默写题来记重点句。”
江榄正头痛高考的默写呢,这种丢了可惜,要拿分又不轻松的题,听到这话可算是抓住救命稻草了:“那有用吗,你高考语文多少分啊?”
“127,默写错了一半。”
江榄听到127都崇拜地打算原地效仿这种方法了,听到后半句心立刻就死了,他重新看向练习册上江枝龙飞凤舞的字,嘴角抽动,其实江枝只是在拿默写当消遣对吧。
他又看了一会儿后把书全部放回原位,打开箱子放在了江枝的衣柜旁边,当作自己的临时衣柜,只拿出了带的洗漱用品打算放到一楼去,对江枝说:“我好了,走吧。”
江枝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两个人下了楼,放好东西。江枝看了眼门外,是冬天难得的暖阳天,问江榄:“出去玩会儿?”
江榄没在农村生活过,江枝是带他去了他们爷爷留下来的田。两个人走过纵横交错的小路,穿过土被踩实的田埂,在一块开阔的土地前停下了。
“这片地,从这儿的茶丛。”江枝给他指一颗大概二十米远的小树,“到那三棵橘子树,是爷爷留给你的。”
“我的?”江榄突然就有了一块地,要多突然有多突然的那种。
“嗯!”因为有点微风,怕风吹散了声音似的,江枝将这一声“嗯”特意发大声了点,带动着头,对惊愕的江榄点了一下。
江榄被这个有点孩子气的动作可爱得笑出声来,逗小孩似的,突然站定,侧着弯腰到江枝面前,语调上扬:“真的?”
“真的啊。”江枝停下,低头认真回答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半截儿江榄。
“真的是真的?”江榄语调更加上扬。
“真的是真的啊。”江枝回答得更加认真。
“真的是真的吗?”
“你有病啊?”江枝骂他,再不骂,江榄就快把调儿转得唱起来了。
“没有啊。”江榄被骂了,开开心心地站直,和江枝一起继续往前走,“那那三棵橘子树也是我的?”
“是——”江枝拖长了音。
“可以吃吗?”
“还没结果呢。”
“噢。”江榄撇了撇嘴,他们来的时候走得不算慢,现在慢悠悠地踱步,热气就从身体里蔓延起来了,太阳很少有被云遮住的时候,源源不断的暖意穿过厚厚的衣服抵达身体,江榄从来没觉得这么惬意过。
他把穿在外面的羽绒服脱下来递给江枝,江枝没犹豫就一把接住了,为了省力双手抱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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