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您要绞干头发再睡。”“闭嘴!”宋知枝趴在瓷枕上,轻声嘟囔,“又凶巴巴的……哼……关心您也不行哦……”王爷应该不会头发不擦干就睡吧,又不是小孩子,宋知枝想,渐渐迷迷糊糊睡过去。清晨,宋知枝被小宫娥摇醒,穿好衣裳出了内室,就听见一声“阿嚏”。堂屋正中,储司寒端坐在榻上,一身降色常服,面色苍白,袖子卷上不去,手腕搭在脉枕,一人跪在地上,翘着手指搭在手腕上,看着是在诊脉。“王爷,您病了?”宋知枝跑到他身边。储司寒不看她,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袖,语气微冷:“寻常平安脉而已,无碍,你自去忙你的。”宋知枝见他不太想同自己说话的样子,只好抬脚去灶上,今日又被安排了煲粥的活,这个活比做索饼还清闲,这边才煮好,听见管事的吩咐上菜传膳。传膳有专门跑腿的内官,宋知枝估计王爷今日怕是不会见她,便留在灶上这边同宫人一道用饭。宋知枝看到汤圆才想起来,今天日是元宵节,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圆,才用了一颗张宝打了纤过来,“王爷等着你布膳呢,你怎么在这用上膳了?”宋知枝搁了筷著起身,跟着张宝匆匆出去,她不确定,究竟是王爷叫她的还是张宝自己做主的。毕竟,王爷看起来还在跟她生气的样子,怎么还叫自己布菜呢?宋知枝大步,追到张宝身侧问,“是您叫的,还是王爷叫的?”“自然是王爷,王爷找您呢。”进了膳厅,储司寒坐在案几前,连个眼神也不给她,更是惜字如金,硬邦邦的点了菜式。宋知枝十分怀疑,张宝是瞎说的,王爷看起来并不像想理她的样子。甜糯糯的汤圆,王爷的汤圆果然比下人吃的要好吃多少倍,淡淡的甜,还有一丝清爽的鲜味,宋知枝还没吃过这样好吃的汤圆。她给储司寒也盛一碗,“王爷,这个汤圆好好吃,元宵节,吃元宵才是过节,您也吃一碗吧?”储司寒依旧高冷:“不吃。”“啊!”瓷勺落在碗里,宋知枝捂着嘴巴惊叫一声。储司寒搁了清蒸山药,目光偏过来,揶揄:“又中毒了?”“不是--”宋知枝捂在嘴上的手移开,曲成一朵花,“我的牙齿被汤圆甜掉了,太好吃了。”
储司寒将瓷碗里的汤圆都端过来搁到她面前,“那你多吃点,替你裴哥哥那份也吃了。”宋知枝:“……”一顿饭下来,储司寒都十分高冷,宋知枝完全沟通不了,只当他如今十分讨厌自己,也就识趣的不说话了,到了午膳,干脆不说了,尽职尽责的给他布膳,一顿饭下来,两个人竟然相对无言。搁了筷著,宋知枝正要起身去干自己的活,听见储司寒撂下一句话:“跟本王出去一趟。”宋知枝听闻可以吃出府就将那两百铜钱带上,跟着他出府,上了轿子,这台三十二台的轿子十分宽敞,宋知枝识趣的坐在一侧,离他远一点。下了轿子,宋知枝就发现,轿子停在大理寺,她腿一软,不是吧,自己不会又卷入什么事吧!王爷不是又怀疑她什么吧?战战兢兢跟着储司寒下了地牢,然后她见到了舅舅孙扬,孙扬被锁在刑架上,穿着囚服。“你可以随意处置他。”储司寒站在火炉旁,用火钳夹起一块烧的红红的烙铁,从身后抱住她,宽大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手,将火钳塞进她手心,他扣着她的手握住火钳,带着她靠近刑架上的人:“想自己动手杀,或者用刑都可以。”孙扬从昏睡中撩起疲惫的眼皮,看见是宋知枝,“知枝,你放了舅舅吧,舅舅好疼。”孙扬未语先流出泪,近乎于哀求,“舅舅不是人,舅舅不应该害死你爹娘,可我也是没办法,都是别人”储司寒带着她往前,火钳一路从肚子往上移,逼到孙扬脸上,“本王不喜听假话,再说一个字的假话,这烙铁本王直接印在你脸上。”“将你害死她父母的前因后果全道出来。”烙铁烧的猩红,几乎要贴在自己皮肤上,孙扬几乎可以预见,要是落在自己脸上有多痛,吓的头皮发麻。“我招,我招,我全招了王爷能否饶我一条狗命?”“你没有资格同本王谈条件。”烙铁往前逼近一分,直接烙在他脸颊,孙扬爆喊出声。储司寒收了烙铁,淡淡的声:“招!”“我招!”“我招!”孙扬呜呜痛苦出声,“是张大人看中了知枝的美貌,想纳了做妾室,知枝爹娘不同意,要将她嫁出去,知枝,我这真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你爹娘好,你这幅容貌,嫁给一个放牛的能有什么前程?”“你娘就是轴,蠢,年轻时候也可以给人做妾的,非要嫁给你爹那个庄户,自己清贫了一辈子,还要你走她的老路,这有什么好的!”“如果当年她嫁给员外,哪用一辈子受穷,她,我,我们家,怎么会受这么多年穷,我不过是想大家都有好日子过,这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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