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司寒一头埋进公务中,在奏折中指点这一片江山。张宝看一眼摇摆的更漏,已经过了饭点一个时辰了。王爷不会又不用膳了吧?张宝灵机一动,招来小太监,附耳过去,叫他去召宋知枝过来。“还是要试菜吗?”宋知枝摸了摸还没消化完的肚子,因储司寒中午没召见她,她以为晚上也不会召见她,刚才已经用过晚膳了。吃的饱饱的,这会子还真不太饿。张宝说:“王爷还没用膳,你先将这杯茶呈上去,最好劝王爷用膳。”“哦,好吧。”宋知枝接过茶盘,茶盘中一只白瓷茶盏,“王爷,喝茶啦--”笔酣墨饱,储司寒垂着眼皮不为所动,手腕悬空,柔软的毛笔尖,一撇一捺如银钩铁画。宋知枝将茶盏搁下就不说话了,她没有那种机密不能看的概念,趴在边上看他写字。像看她阿娘烙饼做好吃的,看他阿爹搓麻绳,不吵不闹,安静乖巧。最后一捺收完,储司寒收了笔,一转头就看见小姑娘撑着下巴,安静乖巧的看他,花枝灯桑皮纸映的昏芒光影映在她脸上,脸颊上细细的绒毛柔软。“勒书是机密要务,闲杂人等不能看。”储司寒说。宋知枝:“勒书是什么?”储司寒:“本王面前这个。”“哦,那我就不看了。”宋知枝收回脑袋,指茶盏:“张总管叫我端茶给你。”储司寒:“你还有事?”宋知枝说:“我想和王爷一起用饭。” 耀玲珑宫人鱼贯而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丰富的菜品。宋知枝还不太饿,每样菜夹了一筷子也就饱了。“不合胃口?”储司寒问。“不是,我吃过一顿了,”宋知枝两手捧着脸:“再吃要撑成小猪仔。”储司寒:“你不是?”“……”宋知枝拱起自己的鼻子弄成猪鼻:“王爷见过我这样可爱的猪仔吗?”储司寒:“再肥嫩一点更像。”“……”宋知枝扶着别过脸碎碎念:“我是猪,王爷是猪的丈夫,那不就是公猪……两只猪……”储司寒命令:“你若是闲的没事,可以布菜。”“那我给王爷剥鱼。”宋知枝用公筷夹起了半边鱼,细致认真的剥了鱼皮,还分了鱼刺,分给储司寒,又去盘子里将鱼骨头翻过来剥另一边。
“够用了。”储司寒说。“半条就够了吗?”宋知枝:“阿牛哥哥一口气能吃五条鱼。”储司寒撩起眼皮:“阿牛是谁?”宋知枝:“就是我家邻居哥哥啊,他饭量很大,他能吃一盆饭,半条鱼都不够他塞牙缝的。”储司寒:“你跟他挺熟?”“当然啊,”宋知枝想起来好多快乐的事,说:“阿牛会很多东西,他会捉鱼,会抓蜻蜓,能抓蝴蝶,他还会抓蚂蚱。”储司寒说:“说完了?”宋知枝就想到更多:“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阿牛哥哥还会烤红薯,还会摘猫儿草,还会……”储司寒搁了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唇瓣珉成一条直线,似乎是在听她数。张宝摸着脑门,天哪,美人,您就长点心吧!宋知枝终于数万,储司寒命令的一声:“过来。”宋知枝眼睛眨巴眨巴,站起来,思考了一下,这是那种长的餐桌,储司寒身边也没有多余的椅子。她将自己的椅子扛起来,“砰”一下搁在他边上挨着,然后坐下去。张宝默默捂上脸。储司寒宽大的手掌端起自己的半碗馄饨,搁在她面前,“吃光。”宋知枝:“?”对上对方明显你要是敢违抗就死定了的眼神,宋知枝选择以最快的速度将馄饨给吃下。“吃完了。”宋知枝抹干净嘴上的油水,腮帮子被馄饨撑的鼓鼓的,像只小金鱼。储司寒捏起她腮帮子上的软肉,另一只手又捏起另一边,更 多肉文在企 饿群肆二贰而无酒一伺其看了一息,松手放开了她,拿了拐杖起身,又去了案头处理勒书。宋知枝摸摸脸颊,肉有点酸,王爷还真把她当小猪捏了啊!“王爷,我走了哦。”宋知枝和储司寒摆摆手,蹦蹦跳跳出了大殿。到了休息的时辰,张宝见自家主子还没有入睡的意思,试探着:“王爷,该入睡了,要不要诏宋孺人过来?”“不必。”张宝有点失望,难不成真是饭搭子?小心翼翼道:“太晚了,该睡了。”今夜怕是又没得睡,储司寒瞥了一眼墙角的莲花更漏:“也该有消息了。”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宫里的消息果然过来。“簪子偏了心脏,贵妃大约是小产后气力不足,只入肉三寸,浅浅伤到圣上一点肺腑,不过还是要仔细养着。”太医陈述天子病情。储司寒有点遗憾的揉揉额角,戳穿了多好。天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色很淡,眼帘低垂,情绪很低。太后心疼的心都揪起来,怨毒的看着一身素衣的徐清晚:“来人,将她拖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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