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害怕。”储司寒收了拐杖,美人彻底跌坐在雪地里,身体绵软,一点力气也没,自己这是逃过一截了?吓死了!所以,王爷是喜欢别人怕他?美人们愈发害怕,抖的比风中的落叶还厉害。储司寒勾唇,有点满意,张宝见他心情不错,乘机道:“王爷,今日有一批新的美人进府邸,花也浇好了,不若将这些收了?”储司寒微微眯眼,看倒挂的尸身,这会子已经染了半白,“不好看?”张宝:“……”正常人,应该没人会觉得好看。“都是太后亲自命人搜罗的,说是顶好的颜色,想让您早日开枝散叶,姑娘们胆子小,头一天入府,吓坏了就不好了。”储司寒勾唇,太后,她会想自己留子嗣?盼他断子绝孙还差不多。“胆子小,关本王何事?”张宝:“……”感情不是您的侍妾?只是,储司寒也不近女色,这些美人无一不是养在后院无事,好像还真算不得正经侍妾。近来应该不会再有流水一样的点心汤水朝书房送,能清净一阵,储司寒心情不错,拄着拐杖抬脚离开,一众美人有一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她们这是什么命,摊上这样一个主君!张宝又严厉嘱咐一番,告诫这些美人不许将今日的事说出去,美人们已经被吓破了胆,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回到房中,自然纷纷点头。张宝吩咐人将这些美人送回房中,露出难色,主子这个样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后,太难了!忧心忡忡同陶姑姑嘀咕:“主子如今这名声本来就差,你不在外行走不知,外面人都说咱家王爷……”他左右看了一眼,“说咱王爷不行,这才不近女色,今日的事传出去,怕是世家的好姑娘更没想嫁的,太妃娘娘前儿个特意点了老奴,早日让王爷有嗣是正经事。”陶姑姑知道张宝身上的压力,宽慰道:“不是晚上就有新美人进来,或者里头能有王爷中意的。”来来往往的,这后院进了多少美人,都快塞了不下了,也没见王爷碰过谁一个手指头。真的能有他家王爷中意的吗?张宝觉得希望渺茫,陶姑姑道:“万一呢?”“无论怎么说,人还是要心怀希望,心怀希望日子才有盼头,没准就有了。”张宝有点悲观,死马当活马医吧,“若是有好的,直接安排侍寝试试吧。”陶姑姑一口应下。酉时四刻,一溜粉娇停在后院侧门,陶姑姑领了得用的往侧门上接人,这次新入俯的美人一共有十名,出生各不相同,陆续下了轿子,一水的粉裙,新嫩的像梅花枝子新长出的萼点。“明琴,明画?”陶姑姑对着身契点二人名字,“你们是双生姊妹?”两张一模一样的美丽面孔相视一笑,柔柔一俯身,齐声:“姑姑好。”
二人是教坊司头牌,身子柔弱无骨,嗓音清甜,陶姑姑摊手,让两人跨过门槛进去。一姑娘大步越过第三名姑娘,站到丹墀上,“本姑娘闺名贺姝,我父亲乃是五品右春坊庶子,可不是什么教坊司这类的腌臜地方。”一开口,将所有人都给骂了,贺姝身后的美人面色白了白。陶姑姑扫一眼贺姝的身契:“贺姑娘生父过世了?”贺姝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复:“那又如何,本姑娘是官宦之后,同那启子玩意可不同。”陶姑姑合上身契面容不变:“孺人府内请进。”贺姝扶了扶鬓发,扭着腰肢进入府内。“秦冰月。”清清冷冷的一声,陶姑姑看见对方连唇角都没抬一下,垂着眼皮站在丹墀上,泠泠又疏离,多一个字也没有。似一朵孤寒冷梅。“姑姑好,我是宋知枝。”人还未上前,声音已经传来,软软糯糯的甜声,陶姑姑抬头,看到小姑娘提着裙摆蹬蹬踩着石阶,活泼俏丽。鸭羽似的长发挽了个极简单的鬓发,长眉入鬓,乌溜溜的黑眼珠明亮又纯粹,让人想到孩童的眼睛。怎么会有大人的眼睛像孩子一样漂亮纯粹。雪色的下颚比这雪色还白了三分,冰肌玉骨,微微抬起,好奇的打量着王府。颊上肉肉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像晨曦的第一抹光,因容色出众的缘故,一举一动又自成一帧画。这十名美人里,论容色,当属这姑娘。也最活泼。陶姑姑不自觉就跟着翘起唇角,“孺人里头请。”宋知枝好奇的问:“孺人是什么意思?”小姑娘眼里写满了懵懂,簪发的簪子只是个普通的木头簪,耳朵上连个银钉也没有,像个还不懂事的半大孩子,陶姑姑扫一眼户籍,清白人家的女儿,没见过也很正常了。陶姑姑无儿无女,还没养过孩子,对上她软萌萌又乌溜溜的眼珠,心头不自觉一软。“普通人家的侍妾是侍妾,王府尊贵,皇族的侍妾便称孺人。”“那我也是孺人?”宋知枝手一指自己。陶姑姑含笑点头,“是的。”“多谢姑姑。”宋知枝学着刚才那些人的样子,颔首行礼,但没有机会行过这种礼,叉腰的时候身子一歪,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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