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外一位当事人的无条件配合之下,她可谓是屡战屡胜。
并且借此成功pua的爹娘,站在了家庭食物链的顶端。
不过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爹还做不出来送她去上族学的事情。
“郑师说,族学所教困于一族,难见天下事,难有容天下之胸怀,不妨去筑林书院看看。”
皇帝听完,拍掌赞叹:“祁亭居士眼界胸怀之宽广,人心事理之通达,胜过世间大多人,不负盛名啊。”
世家子弟,人才良多,但大多以宗族利益为先,爱搞党争,还在他需要的时候装聋作哑,明哲保身。
怪不得他父皇临死前都对他说,一定要及时打压,权衡各派势力。
听完秦玉逢的话,他才意识到,这些人从小上族学,学的不知是经传道理,还有族中长辈给自己灌输的宗族概念。
这样长大的人,自然会一心向着家族。
皇帝:“所以爱妃曾在筑林书院念过书?”
秦玉逢看了他一眼,面色古怪:“我答应过庄老先生,不将此事说出去,但若是不说,便是欺君之罪了。”
“朕绝不会将此事外传。”他郑重承诺。
她也只好慢吞吞地交代:“确实去过,不过没待多久。”
秦玉逢的初衷,只是就教育问题给家里人上一课,并不是真的想深度学习文化知识。
但郑师托了筑林书院山长的人情,答应偶尔给学生授课,换她去跟着一起上特别设置的少年班,她也不好意思说不想去,就硬着头皮去了。
刚开始还好,毕竟是穿越者,她要跟上同龄人的进度很容易。
直到他们开始背诗。
一些刻进灵魂的东西使她开始篡改别人的dna(大概类似于“领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之类的)。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全班人包括先生都没法笑着离开诗赋课。
然后是同班有人发现了她的身份,鼓动其他人一起嘲笑她,试图逼她离开。
她就趁着他们去澡堂,雇人偷走他们的衣服,捆在一头老牛身上,将牛放走,然后放了女孩子的衣服在原来的地方。
达成一人霸凌全班的成就。
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地进入怼天怼地的状态,不到半年,书院里的师长都像是苍老了十岁,却拿她没什么办法。
最后山长庄易亲自出面,带着她学习了一段时间。
大佬就是不一样,博采众家之长,无论是说理还是辩才都十分厉害,让她这种喜欢搞道德绑架和诡辩的都无力反驳。
那段时间她堪称是心如止水,差点儿出家。
没坚持多久,她就表示自己性情顽劣,不适合再在书院进修,请求离开。
庄老先生在她走的时候,送了一封夸她的书信让她拿回去给祖父交差,然后语重心长地嘱咐她:“女公子日后无论有了怎样的成就,在外都不必说自己在书院中学过。”
“你在外边惹出事情来,不要说是我教的”的委婉版。
皇帝听完,觉得合理又荒谬。
荒谬就荒谬在这一系列事放在某人身上十分合理。
他艰难地消化掉这种荒谬感,问:“所以你读这本书,是想起自己在书院的日子了?”
“不。”秦玉逢摇了摇头,“臣妾是想要建一座书院,正在翻阅与书院制度有关的书籍,希望能找到可借鉴的地方。”
荒谬感重新填满皇帝的脑子:“你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建书院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教师和生源足以卡死大部分有这种想法的人。
目前所有的书院,建立者都是非常有名望的大儒。
这些大儒本身就门生众多,受世家推崇,才能有实力建立书院。
女子办学,前所未有。
然而他眼前的女子,仿若并没有发觉这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样,轻描淡写地说:“贤妃很喜欢书卷,学识极佳,多年来修撰古籍百卷,写下经学注解数十本。如果有一座书院能让这些书籍派上用场,她大约会高兴。”
皇帝一直知道贤妃是才女,也知道对方很喜欢书,还曾让对方随意翻阅藏书阁的书。
但依然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喜爱到如此程度。
他怔然片刻,用一种莫名的语气说:“朕只将藏书阁交给贤妃掌管,终究不如爱妃来得贴心。”
“现在改过还来得及。”秦玉逢将手中的书塞进皇帝手里,目光真诚,“陛下不妨与臣妾一道规划此事,有了您参与,不怕招不到学生啊。”
皇帝:“……”
你也知道可能招不到学生啊。
秦玉逢丝毫不在意他的充满吐槽的表情,给他画起大饼。
“到时候就说圣上才是书院的创建者……嗯,书院二字不能将圣上与其他人相别,不妨叫做学宫。等成立了,圣上再抽空去讲上几堂课,有成为天子门生的诱惑在前,还怕没人愿意入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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