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瞧得一眼,慢慢收回视线。
瑞王府在西大街上,出门往东走就是御街,沿着御街直到尽头,便是皇宫。
他是要去宫里向天子告罪,这阵子实在给天子添了不少麻烦。
不过他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宋春汐。
她在等谁?
霍云还是宋仁章?
一个女子跑来衙门附近,想必是等不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秦瑀手指在膝头敲了敲。
不一会,宋仁章便出现了。
大女儿第一次来这里找他,宋仁章只当是家里出了事,根本没有耽搁。
“春汐,怎么了?”他急着问。
“爹爹,没打搅您吧?”宋春汐先解释,“没有什么大事,我是有几句话想问您。”
宋仁章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随即皱起眉头,“只是几句话何必来?你可以在家里等我嘛!”
宋春汐怕父亲生气,嘻嘻一笑,撒娇地挽住他手臂:“就一会功夫,您随我去对面的茶楼坐一坐,喝一盏茶我就让您回去,可行?”
宋仁章摇摇头,但没有拒绝。
二人去了茶楼。
宋春汐等伙计上茶之后,将门一关。
“爹爹,您是不是要弹劾李家的人?”她压低声音问。
宋仁章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真有此事?”宋春汐秀眉微拧,“是瑞王妃的父亲吗?”
那李丰向来不着调,除了他也没有别人。
宋仁章没有回答,只是端起茶喝一口:“是你娘让你问的?”
“娘不知此事,我便与您说实话吧,是妹妹有日听到一句,告诉了我,我们都很替您担心。”
在宋仁章眼里,小女儿胆小怕事,根本不会多嘴,谁想竟然……
瞧着大女儿关切的眼神,宋仁章心头不由一暖:“你们啊,也是太闲了,竟管起为父的事情来。”
“您是我们父亲,管管又如何?”宋春汐拉住父亲的袖子,“爹爹,您就告诉我吧,如果无事,我便不再胡思乱想,不然夜里都睡不好。”
宋仁章一笑:“春菲只听得一句,你何故睡不好?春汐,为父这些年在做什么你不是不知,怎么突然那么忌惮李家?便因为太皇太后吗?可那些贪官背后哪个没有靠山,官官相护,狼狈为奸,太皇太后好歹还不能干政!春汐,你该学学为父,无畏无惧,问心无愧才是啊。”
宋春汐怔怔,一时不知说什么。
忽然,眼里竟有些泪意。
纵使父亲知道梦里的事,父亲仍不会退缩吧?
可她怎能不管呢?
宋春汐喝着茶,在心里思忖,过得会儿道:“父亲,我不拦您,但您要告诉我,您手上的证据可能置人于死地?还有,您打算何时弹劾?”
大女儿什么脾气宋仁章也是了解的。
总是个有主张的人,他道:“还有得查呢,没三两个月怕是拿不下来。”
宋春汐明白了,暗暗松口气。
等父亲回到都察院后,她便打道回府了。
宋春菲已经在绣襁褓,询问情况。
“爹爹还没实证呢,手里想必是些不痛不痒的事儿,对付不了李家的人。”
宋春菲道:“那最好了,我真怕父亲又被打伤。”
打伤都算好的,被诬陷才可怕,而且还是定罪的那种诬陷,宋春汐安慰妹妹:“爹爹的事我会解决的,你莫担心,也千万莫同娘提。”
“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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