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选择,似乎已经向他做出了最?好的回答。
话音落下,秦轲转头?向他微微颔首,他紧绷着下颌,却是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秦晟目送他离开,抬手按灭了屏幕,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又自顾自地?呷了一口酒,他低头?晃着杯里澄黄的液体,像是看着海潮涨落,突然轻笑了一声。
沈南昭将最?后一件衣服塞入行李箱后,动作一顿,他耐心地?抚平了褶皱,将箱子合上,最?后抬头?扫视了周围一圈。
这是他和秦轲的卧室,两人的衣服挤在同一个?衣帽间里,气息交融、亲昵无间,如今里面却空了大半——他已经将属于自己的部分?挑出了。
沈南昭倏忽回神?,他起身扶起了箱子,滚轮辘辘地?到了门外,他将箱子和自己安置在沙发一侧,安静沉默,成为了主人随时可以丢弃的摆件。
夕阳一点点地?沉下山坳,绵延的地?平线,恰如锋利无比的碎纸机,它绞碎了太阳、晚霞,吐出了永无止境的绵延的黑夜。
玄关处传来?了响动,沈南昭一惊,他霎时将视线挪了过?去,就连呼吸都放轻了。
映入眼帘的,是秦轲的身影,那人一身笔挺的西装,面无表情,不似往日般乖巧欢快,撒野般地?扑过?来?——
这就是最?大的反常,沈南昭的心沉了下去,他强勾着笑:“你回来?了。”声音又轻又淡,像是一扯就散的烟线。
秦轲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径直落到了沈南昭身边的行李箱上,突然道:“你要走吗?”
“……”
沈南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局促地?低头?,摩挲着指腹轻声解释:“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先离开的。”说到最?后,他只觉得有什?么死死哽在喉头?,令他丧失言语的能力?。
啪嗒——一滴温热的水迹砸在他的手背上,他仓皇地?抹去,欲盖弥彰地?提高声音道:“秦轲,我不会放弃的。无论你是讨厌还是憎恨,我都会……”
“都会……”他听见那人的脚步近了,缓缓停到了自己的面前?,毛茸茸的家居鞋还是他们买的同款,他眼前?一片朦胧,只能愣愣抬头?看他。
而秦轲脸上的神?情却让他一愣。
那人蹙着眉,垂着眼睫,眼神?专注又难过?,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耳朵微微向下耷拉,浑身都展露着一种受伤的气息。
他说:“你又要扔下我了吗?”
沈南昭的唇微微颤抖,他眼里重新燃起希冀:“秦轲,你原谅我了吗?”他几乎是从喉间挤出的气音,惶恐不安地?开口。
“对不起。”
他得到了秦轲的回答,以及一个?充满歉意的轻吻。
沈南昭愧疚极了,他揪紧了那人的衣角:“秦轲,我不敢和你说,因为我怕你发现?是这个?原因,我怕你知道,我只是因为自尊、脸面、名声……这种其实算不上什?么问题的理由当了逃兵。”
“我不够坚强,把你扔下了。”沈南昭垂眸,他自嘲地?笑笑,“可还希望你能在原地?等我,或者等我回来?,再想尽办法用尽手段,把你抢回来?。”
“秦轲,我希望你能认清我,又希望能瞒着你。”沈南昭抬起眼睛,他眼尾泛着红,声音沙哑。
“人就是那么复杂又矛盾的生?物。”
“我没有办法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秦轲拥抱着他,他轻抚着他脆弱的后颈,眼睫微垂,遮住了里面的情绪,又轻啄着他的颈侧。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呢?”秦轲扫过?门边的行李箱,漫不经心道,“还说要走……对我好点吧,南南。”
沈南昭身躯一僵,他听懂了里面的潜台词,就像是侥幸逃脱死刑的囚徒,只能将包括生?命以内的一切献上。
随着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又停,沈南昭穿着丝绸质感的藏蓝色睡衣赤脚走来?,腰带却松松垮垮地?系着结,领口大开,露出了莹润质感的胸膛。
室内灯光调得暗,像是在古老的房间里点燃了一支蜡烛,摇摇曳曳的热气伴随着香薰氤氲而上,明?明?是初秋,却有着盛夏的沉闷。
暑气干燥,秦轲的喉咙有些痒,连带着牙根都有酥麻的感觉——他亟待着咬些什?么、或吮吸或磨牙,好好缓解下让他骨缝都在隐隐作痛的,浑身发烫的生?长痛。
幼狮要换牙、雄狮要磨牙,但他依旧是沉得住气的,最?老练的捕猎者。
灯光下,一点光芒闪过?,秦轲探手过?去,他轻轻地?撩起了衣襟的一角,却刻意避免触碰到半点肌肤,像是掀起了遮掩珍宝的红绸。
他的喉结微动,声音沙哑:“这是什?么……”
只见他修长的指尖正勾着一根极细的链条,它在锁骨处坠着,兵分?几路绕到了身后,有的径直向下没入了睡袍之中,像是嵌银的网链,繁琐的披在猎物身上。
沈南昭屈膝凑前?吻他,两人气息交错,他的唇色红润饱满,洇着滟潋水色,迟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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