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若有半句虚言”
“弟子所言非虚, 桩桩件件皆有罪证。”
她缓步上前, 态度不卑不亢。
“他偷盗九黎壶作恶, 壶身虽已被毁,却仍有碎片可寻。此乃罪证一。”
“沈寻当初诓骗师兄去除魔根,实际却是剖丹豢养魔兽,就已是罪大恶极。”
长剑轻拨,蝠鸟断裂的头颅翻了面,露出浑浊的眼,“诸位细看——这些妖兽尸身,可眼熟?”
那些血腥而绝望的记忆再次浮现。
“清风派屡次惨遭魔兽屠戮,数百弟子不幸殒命。多少同门失去挚友,失去亲人,活在痛苦之中。而这一切,都拜沈寻所赐。”
“就算这样,你仍觉得不够,是吗?”孟瑶并没有指望沈寻回应。
“为了控制嗜血的魔兽,你将这数百弟子的生魂困在九黎壶中,作为猎物供魔兽二次虐杀。”
闻山钟再次敲响,像是迟来的丧钟,绕山嗡鸣。
“孟瑶无能,仅救下二人生魂。”孟瑶垂眸,“而他们,亦可为我作证。”
“我发现的秘密自然招了杀身之祸。若非万师兄拼死求援,又有大师兄得丹来救,弟子怕是已经成为一抔黃土,诸多秘辛皆埋其中,无处诉说。”
“更不知沈寻还要作恶多久,清风派乃至整个修仙界还要遭受多少无妄之灾。”
场上的嘈杂在少女掷地有声的讲述中逐渐弱了下来,最终变成死一般的沉寂。
“好好好。”他君元真人望向孟瑶,眼中的平静终于被击碎,一时之间竟似是苍老了十岁。他哑声道:“沈寻,你上前来。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
沈寻的双脚却仿佛生了根,死死的扎在原地。
四周的人早已散开,只有沈寻扔留在焦土中央。
沈寻垂着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任由鲜血大片大片的晕开,红褐色像是开到荼靡的山茶花,方才的虚弱仿佛幻觉。
“师父,这都是真的吗?”众人惶惶然。
便是知道这一切无可辩驳,却仍旧不愿却相信这血淋淋的事实。
“你到底想做什么?!”背叛的失望感将最后一层保护击穿,痛苦的情绪发酵蔓延,“你已为一派首尊,万人敬仰,难道还不够吗?”
“呵。”沈寻怪异的勾起唇。
“师父”
“一派首尊?”
那笑声停也未停,甚至愈加张狂放肆。
沈寻笑得双肩直抖,鲜血汩汩从心口流出,直到呛咳了才缓缓停了声。
“这种虚名又算什么”
沈寻含混的咽下口中的鲜血,浑不在意四周的咒骂,一双血红的眼睛直望向顾裴之,带着诡异的疯狂。
活像是恶魔看中了祭台上的羔羊。
孟瑶下意识的隔断了他赤·裸且贪婪的目光,耳边却是响起了诡异的嗡鸣。
像是来自深渊的嘶吼,有什么正要破土而出。
她警觉的望向四周。
她仿佛被按在水中,众人的愤怒如此鲜活,声音却遥远的不真实。
一双手蓦地搭上她的肩膀,孟瑶一个激灵,猛地对上顾裴之关切的眼神。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孟瑶拉扯着嗓子,却只有低微的声响顺着骨骼传导回神经。
顾裴之的眼底泛起困惑,薄唇张张合合,关切的抚上他的额头。
但嗡鸣声无比刺耳,就像是开到最大档的电钻,狠狠贯穿她的耳膜,直搅得人脑浆都要混了。
只有她能听到。
高频的电流声像是尖针,刺得她脑仁生疼,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摇晃难以站稳。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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