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欲就越强,一句话推翻我,后来又找我妈妈,让我莫名其妙被审问,我根本就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我相信他是喜欢我,想留住我,他还想和我结婚。可是他就是不关心,我自己,我,我这个人,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到底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只能不停地说怎么样都可以,他明明知道他的怎么样都可以,反而是我怎么做都不对啊。”她用手臂擦掉泪意。“他拼命给我塞东西,给我我这种人原本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财富。所以我什么都没法再说,我跟谁都说不了了……我哪怕多说一个字,都会被人骂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一一!”岑清岭再次抬高音量,“我最后再说一次,不要用这种字眼去伤害自己!”商忆就闭嘴,默默蜷缩在床头。“好了,好了。”岑清岭率先妥协,缓和口吻:“总之这件事我来解决,不用担心。你压力太大了,状态不好,先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再谈,好吗?”她心里想的是,好好睡一觉,不然等季允之回来,一一才应付不了。她可以让有些东西迅速消失,但没办法瞒住允之。无法想象等他下飞机知道,是一一本人在戳破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现在应该还不知道。“阿姨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商忆仰脸,“您从来没希望过他找到一个各方面旗鼓相当的女人吗?”岑清岭一愣。“阿姨一开始就特别支持我,一点都不介意我那种平均水平都没有的家庭。”她又低声问,“为什么呢?”岑清岭收回原本想要握住她肩膀的手。半晌,开口回应:“要听实话吗?”“您说。”“实话就是,对我来说,跟他的人生比起来,你那些家庭问题不值一提。”她的语气转淡,“如果没有你,他又一个人,然后永远都是那个死样子。我不放心,我希望他拥有健全的生活。”“我需要有人带给他感情,只有你做到了。”商忆低头。岑清岭说完这一句,站到窗前:“他对你动感情的时间比你以为的早。起初我问他,他告诉我成年了就行,不惹麻烦,反正女人可以花钱打发。等到后来再问,他提到你,都是叫一一。我问他想养多久,他开始说他也不确定。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动心思了,但靠他自己搞不清楚。当然,你那么怕他,你也不可能懂他。”“我是为了他,这没有什么好避讳。”她慢慢呼出一口气:“我一直很担心他根本建立不了亲密关系,但是你对他太好了,好到连他自己都知道,绝对不能失去,所以慢慢开始回应你。如果你不嫁给他,他还能去哪找——”“一个像我一样的人。”商忆笑了一笑:“就是这样的。”“一一,如果你非要钻这个牛角尖,我也理解。”岑清岭转身,“如果你真的觉得,用付出爱换来的爱就不算对你本人的感情,其实大可以去质问他本人。如果求证过了,你还是不相信,那他也没办法。”“至少我不觉得你给出了公正的判决。”她再停一停,还是陈述,“你今年和以前对他,完全是两个人,但他对你的热情一点都没有消退。他这种极端的冷血性格,只对你这样,利用好了明明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不知道你在痛苦什么……阿姨不理解你现在伤害自己的行为,但总之,我会帮你解决这些事。”她长叹了口气:“一一,以他现在对你的感情,其实你心里根本就不怕吧?”就是想分开而已。以及,心底深处潜在的自毁倾向。她想到这一点,才终于觉得,不如放这个女孩子离开。她能想通,她的儿子想不通。商忆睡到凌晨四点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感觉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再眨一眨,确定阴影存在,猛地坐起身。他整个人就无声陷落在那道阴影里。窗内只有稀薄月光投入。个子太高,坐在她的那只小沙发上,两腿交迭,双手握在膝上,看不见神情。
“……回来了。”商忆心跳加快,“几点到的。”声音淡淡:“两点多。”“……噢。”她慢慢点头,“你还睡吗?”他抬起头。她起身打开床头灯,膝行至床尾一侧:“你直接赶回来的吗?”眼睛终于对上另一双眼睛。她忘记有多久没再见过季允之这种毫无温度的目光,臂膊倏忽生出一层细密的战栗:“……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声音也同样毫无起伏。“……对不起。”她重复一次,攥住他手臂,“是我自己。你别去找别人麻烦——”他忽然就伸出手,猛地捏住她颈后,起身重重压下来。她倒进薄被里,惊慌睁大眼睛。眼前的胸膛剧烈起伏。“……为什么就是哄不好。”她听见他压抑过的声音:“为什么。”商忆别过脸。沉默半晌,低低回答:“没有为什么。我不想在一起了……但你逼我,就会这样。”他掐住她的下巴转回来:“是吗。”“听我说爱你的时候,就在想这些事吗。”他的指尖落在她脸上,音量很轻,“小孩子把戏。”季允之把她的手机丢过来,冷冷道:“你自己看。”商忆心里一紧。连忙抓住手机解锁,几百条好友消息,置顶是成思境:笑死我了太爽了,就这么云淡风轻。什么时候结婚的啊!怎么连我都不说。她错愕望向他,但他已经侧过身。慌忙点进自己的朋友圈。结婚证的照片,文案只有一个问号。“你——”他还是很冷淡,伸出手把她提到跟前,紧紧盯着:“现在满意了?”“这是真的?”她的手开始颤抖,“可是我们根本就——”“没记错的话,我应该已经告诉过你,我根本不需要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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