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并不很稳定。现在他非常能分辨她的幽微感情。商惟讨厌打电话,从来只发文字消息。这天晚上破天荒打过来,主动告知:“他今天让人接妈咪出去了一趟。”商忆心里一紧:“什么事?”“没告诉我。但妈咪有点高兴。”商惟答,“就跟我说,以后结婚不用愁了。”“gitfan”两个发音落下,她瞬间就明白,心里一死:“……我知道了。我给她打。”不得不靠攥紧阳台中间长出的晾衣架,才能平复情绪。妈咪起初不愿意承认,最后到要吵起来,才鼓起勇气,微弱解释:“说是给小惟留着的嘛,他没成年。”“写的你名字吗?”商忆抬手抱着脑袋,“你一个人?”“……是。”杨淑惠是理亏的,因此低声下气,“一一,弟弟的东西……其实也是你的。”
她不敢说实话。她起初也拒绝,这一旦收下,和卖女儿没区别了。但今天那位年轻人有理有据,告诉她这其实是季允之母亲的意思,毕竟不能确定一一能在他身边待多久,保险起见,帮儿子要房子绝不会错。算是补偿。她一边想着,这才多久,有钱男人的新鲜感果然不长,结婚是在骗一一;一边抬头望向商惟小房间的窗口,她知道后面就是儿子每天学习到深夜的书桌。就这么一刹那的迟疑,最终还是上了车。尽管怀揣着对女儿的深重不安。“……妈咪。”商忆望着阳台外湛蓝的天空海洋交界,“你让我说什么?”“写的你名字吗”,默认答“弟弟的东西”。“一一。”妈咪也很难过,“其实……其实我们拿了又怎么样呢。他不缺这点东西,那个楼盘本来就是他家的。你年纪这么小——”“年纪越小,价格越高吗。”她抬手捂着眼睛,“妈咪……你真的……”她刚刚还在清点银行卡,思考如果明年就能出国读书,给母亲留下多少更合适。为此也研究过打工政策,以及各类ra和ta的补助。但转头就被自己的母亲出卖。商忆紧紧攥着拳头。她不止一次说过她什么都没有,天真地以为不安会被谅解;结果只是递刀子,送出软肋。他稍稍不满意,就随手拿来遏制她。她做了什么?她仅仅只是这个月对他不够热情。第二个月而已。她恨得心头几欲泣血。想起他在电话里平淡但至少还算温和的语调,想起他才给过的温柔诱哄,转头就继续利用她母亲。利用母亲对弟弟那种,她不曾得到过的爱。电话又响起来。对方说香港粤语,想要商定时间,带她去看一栋位于浅水湾的住宅,说是“受人之托”。商忆直接挂断,拉黑号码。想狠狠砸手机,硬生生忍住。她就忍到回去,对这件事都绝口不提。洗过澡,才推开门走进卧室,身体骤然一轻。他几乎是把她摔在床上,低头禁锢她的手腕,直接咬上来。激烈的亲吻中途,只对上她平静双眼。这样都很平静。季允之撤掉手,俯身望着她。她同样冷静回望。他又在想,以前她不是这样。他一直这么对她,人一出来就被单手扔上床,起初她有些怕,但也会有些脸红;后来不怕了,一边骂他一边抬手搂住,偶尔反客为主。从没有这么平静的时刻。“放你走开一点,又不想理我。”他慢慢欣赏她的眉骨和鼻梁,长得真是好,“一一,不是说好像以前一样吗?”“你的耐心真是差。”她低声回,“两个月而已,不满意就这样。”他想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于是松开她一边手腕:“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她在心底冷笑。“无所谓了。”商忆镇定答,“跟我得到的比起来,相当于你请我妈妈吃了顿饭,也不是给我的。我有什么好在意。”有什么好在意。无非是直接戳破她连母亲的爱都得不到这种事实,她死死咬着牙。他像是有些意外,捧一捧她的脸:“没有不高兴?”“我高不高兴影响你吗。”她毫不客气,“我从来没有问你要过那些东西,也不妨碍你非要给我。你给了我,我再到处说自己不想要,只会显得我这人特虚伪特不要脸。你明明知道我会不高兴,不还是这么做?我都亿万富翁了,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现在他们不都这么想我吗?”火药味态度不像她,用词更是不像她。他怔一怔,慢慢笑起来。挺好的。敢这么说话了。他坐起身,重新把人抱在腿上:“急什么。”“不急跟你根本没法沟通。”她乜他一眼,口吻冷下来,“你应该很希望我像我妈咪一样好对付吧?”“发脾气可以,污蔑不行。”他纠正她,“不。不希望。”商忆轻声答复:“随你怎么说。”“你妈妈挺上道的。”他拨动她的耳尖,口吻漫不经心,“给她一个单元说不要,只给你弟弟留了一套。”她面无表情听着,扯了扯唇。穷人也有底线思维,只不过母亲的底线不是她。无所谓了。她早就知道。无所谓。现在没有任何事可以伤害她,母亲也不行。她不在乎。他不动声色,观察她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也是,她对财富可能已经麻木,应该是没有生气。他抱着她,以额头抵住额头。好想把什么都给她,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只要她可以不再害怕。开学后商忆就搬回新校区。她坚决不回去,即使只是四十分钟的高铁,也明确告诉他不行。他工作的确很忙,没有精力每天来找她。不过不管多忙,周末都会过来。至少平时是自由的。“……下午好。”商忆坐在书桌后,捧脸对着屏幕,“我也在看欧陆的学校。”杨淑绮温和笑着:“一一,需要小姨入籍吗?”“……嗯?”“我一直拿长居卡,没有入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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