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黑色半袖下紧绷起的肌肉又放松下来,语气轻松地安慰他:“全天下的家长都一样,得了,那你去吧。”
姑娘啊,还是家里人介绍的姑娘,依着孟珩的脾气才不可能成呢,去就去吧。
孟珩不明白他打的什么注意,但时间紧迫,他也没多问,只是把车钥匙递给谢泽,“我不开车回去了,钥匙你拿着,要挪车的话你帮个忙。”
他今天来得晚,对面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只能把车停靠在路边。白天人少的时候还好,要是晚上下班高峰可能就要挪车。
挪车电话条上早就加上了谢泽的电话,这人没事就在店里坐着,有时候孟珩画稿不方便停笔,他就主动帮忙挪,一来二去的,孟珩都不知道谢泽是什么时候在电话条加上的自己电话。
“那你明天怎么回来啊?”谢泽接过钥匙,讨人嫌地叫了一句,“小珩?”
孟珩威胁似的瞪他一眼,见人做了个闭嘴拉链的动作才出门,连带着锁门断电的任务都一股脑扔给谢泽。
suv车型的空间宽大舒适,可车内的气氛还是因为兄弟二人莫名的态度变得紧张逼仄,连空气仿佛都难以流动。
过了一个红绿灯后,孟乾张望了一眼右侧的后视镜,开口道:“刚才店里的人——”
“朋友。”孟珩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锁屏,放好,直视孟乾,“只是朋友。”
“是什么人?”孟乾问。
孟珩从他在店里与谢泽针锋相对时就已经不满,现在听到孟乾语气中的盘问,狠狠蹙眉道:“什么意思?”
孟乾语气随意,态度却不让步,“他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他很好相处。”孟珩说,“前提是被尊重。”
这回轮到了孟乾皱眉,“你觉得我没有尊重他?”
“端有高高在上的礼貌不等于尊重。”孟珩说完,又打开手机,心烦意乱地划动桌面,随手点开一个谢泽偷偷下载的游戏,把音量调高。
欢快的消消乐背景音瞬间充斥整个车厢,他无意识地放松了肩膀。
终于可以借由着音乐的掩饰,悄悄喘一口气。
接下来一路无言,再开口就已经是在别墅区门口,熟悉的保安大叔透过半开的车窗和孟珩打招呼,关心他怎么许久没有回来,兄弟俩一起和他寒暄两句,继续往前驶去。
“妈今天特意推了下午茶,就在家等你。”孟乾说。
孟珩一扯嘴角,想到的却是一年前最后见孟老太太的场面——当时连客厅展示柜最角落的欧洲古董花瓶都没能幸免于难,只是记不清到底被孟老太太摔成了几片。
不知道今天遭殃的又是哪只瓶子。
好在是周末,还有一个能帮着活跃气氛的孟梓童在家。
小孩听见声响就跑出门,站在铁艺的栅栏里面溜着大眼睛往外看,没等到孟珩下车就大喊“小叔”。
孟珩打开门进来,把他抱在怀里,问道:“想我了吗?”
“嗯!”孟梓童用力点点头,在他怀里不老实地回头张望客厅,“小妹妹也想小叔!”
孟珩看他眼睛亮亮的,是真喜欢小妹妹,知道他心里没有了对于新生儿的芥蒂,脸上的笑容也真了几分。
一进门,没看见新出生的小侄女,只看见红木沙发上端坐着两位长辈。
不知为何,孟珩脑子里忽然蹦出半小时前谢泽的那句“你别走”。
蓦地,像是平静无波的静湖中被调皮稚童投入一枚石子,泛起丝丝涟漪。
只是孟珩眼下来不及去体会这微妙的情绪,他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父母身上。
孟珩把小侄子从怀中放下,对着沙发上的父母微微颔首:“爸,妈。”
孟至德冷哼一声,没理会他,挂着笑脸逗弄小孙子,直接无视不争气的小儿子上楼了。
一楼只剩母子二人。
凉风顺着客厅东侧敞开的窗钻进来,带动空气中翻飞的细小尘埃,起起伏伏。
“妈。”孟珩艰难地又叫了一遍。
靳雅琴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仿佛进行商业洽谈般官方,“坐吧。”
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孟珩想努力驱逐出身体中的无力感以及窒息,却始终像一头受伤的困兽般不得其道。
终于,他还是迎着穿堂而过的冷风坐在了沙发下首。
无言。
孟珩没有抬头看,凭借以往的相处经验他也猜得到,此时靳雅琴一定在用无框镜片后那双锐利的眼睛一寸寸地扫视着自己,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皱眉,继而发表不满。
永远都是这样。
“和小婷说过话了吗?”靳雅琴问。
明明坐在通风很好的房间中,孟珩却依旧觉得周围空气稀薄,一口浊气浑噩地堵在胸腔,无法发泄,“前两天发了消息问候。”他说。
靳雅琴的神态终于有些松动,声音带了些满意,“小婷是个好孩子,学历也好,你小时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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