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撑起上半身,想要把右臂从两把剑上硬拔出来,却在同一时间听到一阵恶风袭来,抬头一看,却是一块天花板从头顶掉了下来,那大小,几乎和我身下的床一模一样。
“轰隆”一声,我好像三明治里那片肉肠一样被死死的夹在床板和天花板之间。
巨大的冲击力不知道砸断了我多少根肋骨,不过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其中有几个已经扎进了我的肺部。
明明口鼻没有被堵着,但是我却觉得呼吸特别的吃力。
我得逃出去,再这么被压着,只有死路一条。
这天花板也不知道有多重,但是既然没压死我,应该就撑得起来。
左胳膊还能动,我咬紧牙关,想要挺直腰杆把天花板从身上掀下去。
“噗呲”一声,又一把长剑从床单下刺出,剑锋直接贯穿了我的丹田。
强撑起来的一口气瞬间散掉,我的身子重重落回到床面。
刚被撑起来一点的天花板再次砸下,这一次我很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甚至于心脏部位都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耳朵里传来了尖锐的耳鸣声,脑子却空空荡荡的。
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明明……闯过了那么多凶险,难道,就要倒在这明知是陷阱而跳进来的地方了吗?
我……不甘心……
手背上的剑伤
没有新的攻击出现。
但是身上插着的几把长剑已经让我动弹不得。
血液的大量流失让我的身体开始发冷。
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吗?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一幕幕过往的画面开始在我的眼前浮现。
在后山小路上与鬼问路的忐忑,在周小鱼家的桌下看到那个穿着绣花鞋的人时的不安。
在竹林水井下看到杜春娥尸体时的恐惧,在小河村整个村子尸化时的绝望……
这就是传说中的看走马灯吗?
可是为什么别人的走马灯都是看到人生的各种片段,有开心有愤怒,有悲伤有茫然,而我看到的就只有恐惧?
那越来越深的恐惧让我几乎要被吓尿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死了其实挺好的,只要死掉就不用再忍受人间这无尽的恐惧了。
不过在括约肌失控前的一刹那,我恢复了一丝清明。
就算要死了,也不能成为敌人的笑柄吧。
我堂堂零处的顾问,陈家最后的独苗,死前被吓到小便失禁?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为了让自己不再受那走马灯的影响,我念起了净心神咒,希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得到心灵上的宁静。
然而在“魄无丧倾”出口之后,我猛地打了个哆嗦,一股清凉之气由天灵盖涌入身体,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
刚刚萦绕不散的疼痛与恐惧感尽数被这股清凉荡除。
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右手在丹田处摸了一把。
衣服好好的,没有长剑,也没有鲜血。
我的手是自由的,身上也没压着天花板。
睁开眼睛,用本该瞎掉的右眼看着房顶上那串挺漂亮的水晶吊灯,我蒙圈了。
刚刚的一切莫非只是南柯一梦?可是那种感觉也未免太真实了。
脑门上遍布着汗水,抬手去擦,却有一股子血腥味在脸上弥漫了开来。
仔细一看,右手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伤口。
一寸多长,渗血不多,但是……那形状看起来就像是被剑刺出来的一般。
又是一层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刚刚那不是单纯的梦,而是什么邪祟弄出来的。
如果我在梦里死掉,说不定就真的死掉了。
这特娘的也太吓人了吧,简直防不胜防。
我所知的鬼怪里以幻觉引导人死亡的不少,可是在梦中杀人的……
一些煞气浓重的鬼怪是可以潜入人梦中杀人。
但是那仅仅是对普通人有用,对于我这种有修行在身的一般不会起作用。
如果煞气重到可以在梦中杀我,那压根没必要去梦里杀我。
真是邪门啊。
觉我是不敢睡了,摸出手机打算玩个游戏熬到天亮。
就在组队完成游戏开始加载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
有点像脚步声,但是很怪。
两声之间的间隔有点长。却又不是那种刻意拖慢的感觉。
而像是……走路的人就只穿了一只鞋子。
有一只脚落下的时候是无声的,所以才会有这种诡异的感觉。
而且,这个走路的家伙好像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就是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然后再走回来。循环往复。
这谁啊?木垚山还是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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