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人皮灯笼放在一边,用嘴叼着手电尾巴,小心翼翼顺着绳梯往下爬。
这口井的水面距离地面有个七八米的样子。
爬了大约一半的时候,井口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阴森、癫狂的嬉笑声。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的一抬头,却见一个拳头大小椭圆形东西在视野之中无限放大。
“砰”那东西不是很硬,却依旧把我砸了个眼冒金星,手上一松,“噗通”一声掉进了黑漆漆的井水里。
我叼在嘴里的手电脱口而出,险些把门牙都给掰下来。
那一瞬间真的是魂儿都要吓没了。
我手脚在水里一个劲儿的扑腾,想要游上水面。
然后就发现在扑腾的时候,有一些丝线似的东西缠绕在了手上,顿时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上了天灵盖。
水里是不可能有蜘蛛网什么的,能带来这种手感的,只能是头发!
杜春娥的头发!
睁开眼朝上看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看到井水黑漆漆一片了。
在水面那里,竟然密密麻麻的飘满了黑色长发!
我的娘啊!
在我看过的那些鬼片里,女鬼的头发那可是比爪子还厉害的玩意儿啊!
逃,也许杜春娥现在还没发现我,逃的快的话,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心里这么想着,我手上动作又加快了几分,紧接着我就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低头一看,马勒戈壁的,一块破烂的红布缠在我的右脚踝上。
红布的那一边,一具白森森的骷髅架子。
而我刚刚掉下来的手电,此时正被这骷髅架子握在手里!
水中骷髅
“咕噜!”
我心脏噗通跳的厉害,属实经不起这样的大场面了。
我刚想开口尖叫求救,一大股冰凉井水灌进嘴里险些没把我给呛死。
我七手八脚的又扑腾了几下,总算是甩开了脚踝上的破布,顶着一头黑发丝钻出了水面。
我下意识的想拽住绳梯爬上去,然而也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咋的,我脚还没踏上去就听到“噌噌”两声轻响,整条绳梯软哒哒的落了下来。
我滴个亲娘啊!
老天爷你能不能别这么玩我?
我承认下来探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脑子一时不清醒。
可是你也不用这么随随便便就断我退路吧!
这水底下可还有一具握着手电,随时上来掐断我脖子的骨头架子呢!
等等,骨头架子?
我把脑袋上的死人头发扯下来看了看,这些都是脱落的长发,上面并没有腐臭的味道,只有淡淡的水腥味。
似乎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周疤子说杜春娥的尸体七日不腐,锥戳不进。
当时杜春娥的尸体肯定是邪煞浓重或者被下了什么邪法,连爷爷都解不开的那种。
否则爷爷也没必要把她封在这里。
然而这井下水深也就三米多,把头扎进水里借着手电光可以很清楚看到水底就只有一具骷髅,并没有什么不化的僵尸。
而且骷髅身上缠着的破烂红布,也大概能佐证一下它的身份。
杜春娥的尸首……烂了?
是和留下那条绳梯的人有关吗?
应该不是。
自然界有一定的自洁功能,但是那需要时间。
以绳梯的新旧程度,如果是那个人弄的,这下面的井水应该是臭气熏天污浊不堪。
可是现在的井水清澈见底也并没有什么异味,说明杜春娥的尸体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腐烂了。
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杜春娥尸体上的邪法已经散了?
我脑子里浮现出这个念头,心里顿时安稳了很多。
深吸了一口气,我摸出兜里的棺材钉一个猛子扎进了水底。
这井底的空间比井口宽阔了不少,七八个平方总是有的。
我小心翼翼的游到骷髅脚边,用棺材钉在她的脚趾骨上试探性的戳了两下。
骷髅对此并没有任何反应。
手电……也许是恰好落到她手里的吧。
我试着一点点向上戳去,直到戳到了骷髅握着手电的那只骨爪,骷髅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手电从她骨爪中拿了出来,对着骷髅架子上下照了几下。
这一照,还真照出了问题。
这骷髅脊椎骨的每个骨缝上,竟然都钉着一枚木楔子。
和我之前猜测的差不多,这些木楔子应该已经钉了很久了,大部分都糟烂了。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桃木。
《阴阳手札》里说过,以桃木隔绝骨缝,可以使尸体内阴煞之气无法流通,继而沦为普通之尸。
可是……周疤子不是说这尸身的皮肉用锥子都破不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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