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爱,周边人的关怀,哪怕她遗憾过没能在有限的生命看过更多的风景,可她还是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很幸运,她得到的够多了。
独有一件,让她难以放下的,便是中年失女的父母了,哪怕早有准备,当事情真发生,心里怎么可能好受,但曲南风相信他们,正如他们相信自己一样。曲妈妈曾经说过,爱意足以泯灭死亡。
如今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活过来的机会,曲南风会在对父母的爱意和怀念中好好活下去。
许是想明白了这点,曲南风浑身都轻松了不少,可转念想到发生在原身上的那些事,又不由火上心头!
贱、人!
别误会,她不是在骂原身,她是在骂樊承望。这个年代,她在医院无趣的时候,姥姥曾经讲过很多,哪怕她不曾接触过,也多少了解些。有时候,人真的不是软弱,而是没有办法,更别提还年轻,不曾经历过风霜的曲南风。
就是可惜了原身,她摸着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明明换了个灵魂,可身体还保留着残余的记忆和情感,掌心下有力的咚咚,曲南风好像还能感受到她当时的无助和悔恨。
曲南风猜,她大概是在悔恨自己的选择吧,她的死去不能让坏人得到报应,却让爱着她的家人们饱受痛苦。
这个念头一产生,鼻尖开始不受控制酸涩起来,曲南风眨眨眼,一滴滴泪落下,她沉默了许久,任由泪水留尽,才揉揉自己的胸口,慎重对着它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替你活下去,帮你照顾好你的不,我们的家人。”
像是在回应,心脏鼓动剧烈了两下,随即才慢慢平复下去。
她也在心里默念: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曲南风,也是七零年代的曲南风。抱着这样的想法,曲南风重新躺回去,闭眼又睡了过去。
期间,有人轻声进来,温热的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小声说了句话。
曲南风就只听到退烧,还好几个词,猜也知道是曲母,晚上不放心过来看看情况,她就没在意,等到她睡饱,太阳都晒进房间了。
直到此刻,曲南风才看清楚她所在房间的全况。
房间不算大,除去床、书桌,也就还一个衣柜。窗户开的很大,书桌靠着,太阳出来的时候,光线正好,桌面上叠着一层书,整整齐齐收拾的很干净。
四周墙壁都是泥砖堆砌成的,然后刷了一层薄薄的浑浊石灰,不太好看,可在这时候,也是有点底子的家里才弄得起的。其实,最值得看的是床,衣柜和书桌还算简单,就是有个模样,但床是那种传统的样子,木头制的,方正,四角各竖着根柱子,面向门的一面雕刻着花纹。
沉重的深色,曲南风摸上去都是凉凉的触感,不是现代平常见到的木床能比得上的。这也是当初曲母生曲南风,特意寻的木匠打的。当时才刚开始发行票证,不像现在这么严,做个什么买个物件都要票,带上自己家的木料再给点钱就行。
床上还挂着蚊帐,没有现代的花里胡哨,就一个白色,微微带点黄,一般都是老麻布做成的,网眼很密实,从外往里,几乎很难看清,平时不用时,就掀开挂在床两边。
整个房间看着简陋,但每处每地都是用了心思的,这也足见曲家人对曲南风的爱意。
曲南风仔细一处处看过去,这个陌生,同时对于她来说又新奇的地方,这与她之前住的地方自然不能相比,可她还是由衷得感受到满足。
她重新活了过来,还有着一具健康的身体,而且现在的家人同样爱着她,她已经够幸运了。
曲南风套上衣服,打开门,见着院子里没人,她喊了两声,第一没人回应,以为家里没人,刚想出去看看,转眼厨房门口就探出个头喊了声。
“姐?你醒了。”
喊完他就钻了回来,快到曲南风都还没来得及分辨他是双胞胎里的哪个。等过会,又端着个碗出来了。
笑得开怀一边往堂屋里移动,一边喊她,“姐,快来,这水蒸蛋刚好。”
他这一笑,曲南风就认出来了,这是曲西风。曲西风笑起来梨涡在左边,曲北风则在右边,当初出生时,其他人还说这双胎生的有意思,一左一右,诶,对称!
看着曲西风小心的样子,曲南风连忙上前想去帮忙。曲西风却避开,说烫,等放桌上了,又急急跑出去拿了个勺,塞她手里后,拉着人在桌子面前坐下。
“姐,快吃,正热乎着,老香了。”
曲西风说着,眼睛却盯着黄橙橙的鸡蛋,没忍住咽了咽口水。这也不是他馋,双胞胎兄弟现在正处在长身体的时期,时时刻刻都饿,就没有吃饱的时候,不然人家为啥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也就是这个道理。
而且现在的饭菜,都没什么油水,饭也不是干米饭,大多是红薯干和米混在一起,遇上收成不好的年头,等交完粮食什么,剩下的粮食根本不够一年吃,所以很多人就吃两顿,吃到后面都只能喝那种很稀的粥。
曲南风多少也清楚这点,起身拿了个碗,低下头用勺子把鸡蛋分成了两份,她把碗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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