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一起走出来,“你干嘛拦着他做绝育手术啊!”
顾惜容笑笑没说话,走到家人身边。
“爹,你们咋还来啦?”
白南风恰好也走过来,“早上咱村有人回村说咱们被撞了,爹他们就赶来了,等回去还不知道村里咋传呢!”
“容容,要不咱们一家先到岳父家住几天,等你伤口好了咱再回去?”白南风扫了白涅之一眼。
顾惜容点点头,“老先生安顿好了?”
白南风扶着顾惜容,“嗯,他亲人会过来,咱不用帮忙了。”
“爹,你跟大哥先回去,我们去岳父家住几天。”
老白头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和白卫国一起回梨花堡。
白南风租了一辆木拉车,推着母女三人向县城郊区走去。
多年后,白溯之和白涅之都还很清楚的记着这个午后,他们一家的转折点,就是从这一天开始。
姥姥姥爷
白涅之忐忑不安,白南风的反应,显然已经猜到是手链的缘故,她还没想好怎样跟父母坦白。到了顾家门口,白涅之心上的大石头才落地。
顾家在县城郊外,整个庭院占地将近一亩,环境很是幽静。
白南风直了直腰,敲开精致的木门。
开门的是一五十来岁的妇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连衣裙,头发简单的盘在脑后,端庄慈祥。
“妈,我带容容和孩子们来看您和爸。”白南风神色局促,微微侧了侧身。
顾惜容的母亲沈心媛没作声,只是快速走到车前,“容容,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顾惜容声音哽咽,抱住母亲,“妈,我做手术了,再也不能生了。”
沈心媛一愣,擦了擦顾惜容脸上的眼泪,“不怕,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妈这几天给你好好补补。”
白南风神色讪讪,推着母女仨进了院门。
白溯之好奇地打量着院子,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有两间。
正房窗前栽着两棵石榴树,树上结满了像花瓶的石榴花,隔不远搭着葡萄架。
厢房前面种着当季蔬菜,豆角、茄子、黄瓜、西红柿
烟火气和浪漫气巧妙的融合,没有任何的突兀。
白南风没再听岳母和媳妇儿的私房话,跟长辈打声招呼就去还木推车。
沈心媛铺好床,让顾惜容躺好,打开屋顶的吊扇,风吹走屋内的暑气。沈溯之姐妹俩躺在凉席上,听着午后的蝉鸣,进入了梦乡。
沈心媛忙活完,坐到顾惜容床边,叹了口气,“容容,女人没儿子,在婆家很难,”她神色透着一丝落寞,“婆婆刁难,妯娌嘲讽,邻居欺负”
她停顿一下,“这些妈都经历过,更苦的是二十年前妈被赶下乡,当时若不是你爸不离不弃,用他全部家产和功劳保了妈”
沈心媛握住了顾惜容的手,“妈现在不一定在这世上,来到这个小县城,你爸又迅速积累一笔财富,妈还是什么都没有。”
“虽然他很紧张我,我还是不安,自怜自艾,患得患失。”
沈心媛拍了拍顾惜容的手,“女人啊,还是要有自己赚钱的营生。”
她现在自傲的底气,是十年来日日夜夜,笔耕不辍的积累,是她当代文坛的地位。她以笔为刀,持续的为妇女地位发声。
当她取得一定成就,回过头来再看唯一的女儿,这个女儿长时间没人引导,自己野蛮生长,歪了。
“养好了,想想自己之后的路吧。人,是你自己要嫁的。”
沈心媛把蚊帐放下来,轻手轻脚地离开。
白溯之闭着眼睛,安静地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心里疑惑,她姥姥这样强大,上辈子父母出事后,她和姥爷咋没出现呢?
顾惜容轻声抽噎的声音,钻入白溯之耳朵。上一世,她没有见过妈妈的照片,也没有母亲丁点儿的记忆,她没想到妈妈骨子里竟然是重男轻女的。
白南风一小时后回来,汗水顺着脸流下来也没顾得擦,两只手里拎满东西,走路时一晃一晃的。
“妈,这些奶粉是给您和爸买的,”白南风把手里的食材放置好,拎着东西进了堂屋。
沈心媛接过东西,语气淡淡,“你有心了。”
白南风神色认真,一字一顿,“您是容容的妈妈,这是应该的。”说完就进了厨房。
沈心媛神色莫名,传来一道男声,“你就不要意难平了,他毕竟是容容的丈夫,孩子们的父亲。”
“一个女婿半个儿,你把他当成自己儿子,就不那么挑剔了。”一俊逸的身姿出现在堂屋。
顾道一坐在沈心媛旁边位置,喝了口茶,“命格已改,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已经是容容最好的选择了。”
厨房叮叮当当响了一阵,白南风处理好食材,转了一圈,厨房调料瓶,空的;米缸,空的;冰箱,空的;煤气罐,空的这老两口日子咋过的,没有一丝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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