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重点,而是明明鬓角沁着细密的汗渍,还得盖一床被子?到底是身体虚得厉害。齐镇不知道陶缇想法,不然又得暴跳如雷:“不睡赶紧下床,占我地方。”他用过挨过睡过的地方自动圈为了自己领地,睚眦就是这么霸道。陶缇掀了被子去洗手间,掬了捧水就往脸上泼,水珠顺着眼睑、鼻尖和消瘦的下颌线吧嗒吧嗒地滴,然后抬手一抹就是把脸洗了,牙刷挤上牙膏,杯子接水,木着脸对着瓷砖墙壁刷牙。洗手间里没镜子。刷到一半,楼道里传来天狗和帝江哇啦哇啦的说话声,一个啊啊啊播播播,一个好好好嗯嗯嗯知道知道。到了房门口,天狗也没敲门,别说老大和一个人结婚,就是和一打男人结婚也是铁板一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门把一拧就进来了。“老大!”“做什么!大清早的一个两个没完了?”天狗无所谓,齐镇有所谓,不等陶缇说话就先不耐烦了。“我有事儿啊,”天狗一看床上只有齐镇扭头就望向洗手间,内心抱怨了句,什么大清早,太阳都晒pi股了好吧。“昨晚的客户来取货了吗?”陶缇抽出牙刷,灌了口水漱了漱吐进洗手池。“没来,电话也没打来过,我打去已经关机了,”这是其一。其二是被帝江烦的,招了招手,红胖子拱开门又蹦了进来,平板牢牢地抱在怀里,设备升级没几天随身听就被它丢进了角落,现在不仅爱听歌,还爱看刷肥皂剧、短剧、看直播,全是天狗带出来的。它把平板高高举起。“这什么?”一个阴影当头笼下来,齐镇也不睡了,抽走了帝江平板,一转面就看到了上面设计得花花绿绿的直播平台,页面排列了一串某主播以往的直播视频。头像是个漂亮女生,长发,额边别了一个蝴蝶发卡,昵称叫小夏。“脑袋都没长全,花花心思倒是不少,你是想给她打赏啊还是想让你老大给你拉媒保牵?”齐镇戏笑。“啊啊啊!”帝江激动地叫起来。天狗解释道:“齐总,你误会了,它哪有那心思,就是喜欢看人家怎么做音乐,这是个音乐制作人,喜欢收音做音效,但是失联了三天没上播,它想去人家工作的地方问问情况。”虽然帝江被带着多了几样爱好,但是音乐还是它的最爱。“没有发什么声明吗?”陶缇漱完了口,接水擦了把嘴边的白沫子。
“啊啊!”帝江蹦了两下,没头,点不了,只能用行动表示。天狗道:“没有声明,上一期还说第二天会准点播,平时直播也很守时,都是上午八九点播到下午两三点。”“哪个地方的?”做直播的人五湖四海,地址还是隐私。“同城直播平台,就是本地的,可能是粉丝太少了也不怕暴露,有几期里透露过工作地点,在星光大厦,”天狗无聊时会和帝江一起看直播,“她不止在在室内播也会去室外采集声音,播得比较日常,回城拍拍路上风景什么的,大方承认过工作地点能接单做背景乐,直播一部分原因还是为工作室打广告。”齐镇抱起胸懒洋洋往洗手间门边一靠,道:“不见了也不一定是失踪,可能和家里人吵架所以一声不吭离家出走,或者谈恋爱私奔了。”人类就是这样,不仅喜欢哭哭唧唧还喜欢谈恋爱,恋爱算个屁玩意儿!平板丢还给帝江,顺便一巴掌呼在帝江身上报刚才从他头顶跳过去的仇。帝江躲到天狗身后。天狗摸了摸它说:“我也这么说,可是小红它不信,非要去,要不去一趟?”帝江自己没法出门,没人给他遮掩出去就要被监察局的巡逻小组以扰乱人类社会治安罪逮捕。“既然在同城,可以过去看看,”陶缇同意,下午也要去一趟超市买生活用品,顺带的事。“啊!”帝江扑向陶缇,六只脚抱住小腿,张大了牙口表示高兴。天狗也嘿嘿笑了笑:“老大,我也想去,总让我看店也太无趣了。”眼神朝洗手间里同样拿水扑脸的齐镇斜了斜,意思让齐老板留下来看店得了,人家自己有钱不会贪图他们的。“齐镇,”陶缇直呼其名,“我们待会儿出门,有什么需要给你带回来的吗?”齐镇很惊讶,光洁的瓷砖墙壁就能捕捉到他表情里的不可思议,臭小子永远摆着一张冷脸,还是第一次说要给他带东西,破天荒了。“要不要?”陶缇耐心有限。“要,当然要,”齐镇赶紧脱口,脑子里第一想法是让陶缇买点难提的累人的东西欺负欺负他,可一转念使唤一回人不容易,要求苛刻人能当场甩他脸子,只道,“带点水果吧,最近嘴里淡出屁了。”“好,”陶缇理解为他味觉开始衰退。吃东西都没味道了,身体机能开始衰退,离死还远吗?三道身影下楼,没一会儿楼下就没了动静。出门前天狗又给帝江套了件动物装只露出前后四只脚,戴了顶凉帽挡住大半面貌,外人看起来就是这动物太胖,胖得连脖子都没了。当然去找人前还得把早饭吃了。他们进了面馆选了角落坐下,天狗还在不停夸老大,两句话拐着弯儿就让齐镇留下来看店了,高,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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