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因为定下得太早了,他在外面流连得越发不愿抽身,有一种马上就会失去自由的不甘和不情愿。但是,他们会结婚的。他妈特地跟他耳提面命,说两家已经在商议。因为那个迂腐的婚约,他没有想过妻子的对象会是别人,只想过会是沈弥。而这个想象俨然是美好的,也是他可以接受的。沈弥随意地拍了几张照片。她拍照的技术有点一般,刻意地在找角度练习。拍了三张后,她想凑个整,找着角度再拍一张。周亦衡余光瞥到,他看着看着,主动入了个镜。……凌晨时分,周亦衡才将她送到沈家门口。天空飘落着雪花,他们都下车时,洋洋洒洒地落在了他们身上。一不小心,倒也同淋了同一场雪。周亦衡抬头看了眼,嘴角勾起笑。原先没想好怎么开头的话题,在这一刻忽然得以出口。“好像要结婚了诶,弥弥。”很不可思议的,他们从孩童时期走到了今天,即将步入婚姻。沈弥忽然也放松下来。望着他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她点头,调侃道:“是啊,怎么,周少爷的花丛还没有流连够是吗?”他低头哼笑了声,“怎么会。”周亦衡抬手将她微乱的领子整理好,神色正经了几分,低声道:“我很高兴。”无形之中,给她安了个心。他们的联姻和别人的不一样,他们之间,会很好很好。沈弥嗯了声。她抬眸,路灯的光亮下,他脸上的轮廓很清晰。他的眼睛很深邃,是上帝精心雕琢的作品,看着人时,会给人一种自带的深情的感觉,让人不自禁地往下沦陷。简直是妖孽。他被宠得太好了,身上还有些少年感,很难叫人从这趟湿漉的沼泽中抽脱。他问说:“有时间的话,我陪你去试试礼服?”他主动地在为他们的婚事努力,也是表明了他的态度。沈弥答应了。时间很晚,他们就没有站在这多聊,她同他告别。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进去,他等她进去再走。周亦衡随意地倚在了车边,目送着她进去,背脊微弓。被这雪淋着,不知为何,他头脑里闪过一句话:“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他在想,就这样的话,好像也挺好。等他回过神时,人早已彻底看不见了踪影。周亦衡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尖,转身钻进了车里。回到周家,在经过花园里漫长的路径时,他打了通电话给他妈,提前说着礼服的事情,作下安排。因为周家太大,他懒得过去找,索性打电话方便。“对,我跟小弥一起去试下礼服……嗯,订婚礼服……”说着喜事,他的眉眼也飞扬。也是这时,他父亲的特助带着一个男人从旁边的另一条路上走过。他话音微顿,看去一眼。男人身形挺括,被身上的黑色大衣加剧了寒意,看起来会有几分叫人觉得不好相与。看特助那么恭敬小心的模样,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夜色作掩,周亦衡也只是看了这么一眼,便往里走去。他们擦肩而过。他刚才通话的内容不难钻入周述凛耳中。他面色不改,上了车,抬手示意周伏年的特助可以回去。特助却一直目送车子远去方才离开。周亦衡问着秦雪,“妈,刚才来家里的人是谁?”“有客人是吗?我也不知道,你爸在小楼待客,我没过去。”秦雪答完后,略略一停,想起了最近丈夫的某些异常。周亦衡没有发觉什么,闻言也就没太在意。上车后,周述凛和陆起简单通了个电话。“周亦衡还跟玩票性质一样,这回赔进去的可不少。”周述凛摩挲了下表带,“不然周伏年倒也不会这么急让我回来。”如果不是周亦衡撑不起周伏年想要的山,周伏年又怎么会看得到他。
陆起顿了一下,问说:“周伏年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坑在等着你?”“现在整个海外资源都在我手里,他不敢。”男人冷声道。耳麦还在通话,他无意间点开了微信,在看见沈弥的头像浮在朋友圈那栏时,也毫不设防地点了进去。她发了一组照片,灯影斑驳晃动,一看便是良夜。随口和陆起谈着事情,骨节分明的长指滑动屏幕,一直滑到了最后一张,指尖方才停下。只有一只端着酒杯的手出现在不太明显的角落。只是骨节分明,青筋隐见,也一看就能知道是男人的手。配上这氛围,无端撩人。周述凛淡淡垂眼,陆起半晌听不见他回,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喂了两声。“嗯,继续。”“我说的那个新项目真的不错,我保证,拍出来后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真不考虑啊?”他昨晚点进去看过她的朋友圈,她发的频率不算高,但是整个朋友圈里都见不着什么男人的痕迹。今晚却不同,端倪与痕迹那般明显。周父邀请他去参加周亦衡的定亲的话犹在耳边,以及刚才周亦衡在商量什么订婚的礼服。他们确实是婚事将近。而随着他们婚事将近,她好像也开始大方坦率地带着人在自己朋友圈公开起来了一般。那么明晃晃。周述凛淡声结束通话:“不考虑。”电话说断就断,等陆起反应过来,通话页面早已结束。“卧槽。”他暗骂了声这人无情。被掐断通话后,他联系起手下的人,赶一下进度。背后有资本撑腰,这个项目推进得很顺利,各方面进展的速度惊人。顶头老总亲自跟进,可见重视,下面的人也不敢怠慢,通知全部下发。陆起托着下巴想了又想,还是不太甘心,给周述凛发去消息:【你哪天有空,我带你去项目组逛逛?】他坚持不懈,非要把周述凛拉进这趟浑水一般。一开始是因为这人眼光太毒,能得他点头的项目肯定不同,所以陆起巴巴地将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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