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玥愣了愣,不答反问:“在永宁府假山里撞见的时候尴不尴尬?”
崔文熙:“……”
赵玥继续道:“还有在平阳府误用了同一碗银耳羹,也挺尴尬。”
崔文熙想到那两个情形,确实挺难堪。
二人看了对方一眼,同时默默垂首,都不再多言。
之后过了许久,赵玥忍不住问:“我每次见你都端方持重,你这样端着累不累?”
崔文熙:“打小就这般,习惯了。”
赵玥无法苟同,“倒也不必如此。”又道,“吵个架都得端着,那多无趣。”
崔文熙没有接茬。
那小子确实比庆王有情趣,放得开,能玩,同时头脑清醒,知进退,眼界格局比一般的土著开阔多了。
这倒是她没料到的。
冬日里天气短,晚些时候卫公公提醒他该回宫了,崔文熙把妆容给他处理过。
赵玥坐在凳子上,说道:“往后莫要躲我。”
崔文熙倒也不抵触,“你若不对我使手段,我躲你作甚?”
赵玥揽住她的腰身,“来日方长,我也不逼迫你,先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正儿八经的,你别不当回事,好好考虑试着走近我。”
崔文熙居高临下俯视他,“我若不想呢?”
赵玥无赖道:“那就耗着死磕。”
崔文熙撇嘴,没好气拧了他一把,他“哎哟”一声,贴好假胡须后,凑上前亲了她一嘴,又挨了一板子。
把主仆送走后,崔文熙在院里站了会儿才进厢房去了,芳凌进去收拾,说道:“娘子跟太子相处得似乎还不错。”
崔文熙坐到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人,回道:“比起庆王来,他确实有一番手腕。”
芳凌试探问:“倘若太子真有诚意,不知娘子又会作何打算?”
崔文熙摇头,“我不知道,只觉得不可思议。”
芳凌笑道:“这事若被主母知道了,只怕得晕过去。”顿了顿,暗搓搓道,“奴婢倒是盼着娘子能得太子上心,气死庆王。”
这话把崔文熙逗笑了,指了指她道:“没安好心。”
芳凌撇嘴,“当初庆王不是嫌弃娘子不能生养吗,为了一个外室要死要活的弃了正妻,委实不地道。如今娘子离了他,反倒是攀上了太子,若得了个正宫娘娘的头衔,让他捶胸顿足失悔去,想想就痛快。”
崔文熙:“倘若为了气他而把自己葬送了,倒是划不来。”
芳凌:“若太子是真心实意的呢,娘子考不考虑?”
崔文熙轻轻抚摸自己那张年轻光洁的脸庞,“他确实比庆王有意思多了,聪明通透,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一点都不累。”
芳凌兴致勃勃道:“当今的圣人是出了名的宽厚,马皇后也待人和善,兴许太子是承了他们的平和。”又道,“奴婢都觉得太子处事很有一番手腕,娘子若不排斥,也可多了解了解,反正又不误事。”
崔文熙:“便就这样耗着罢,他要死磕,我也没辙。”
翌日两筐贡桔由宫里头送了过来,一并带来的还有几样补气养血的药材野参,崔文熙收下了。
那桔子委实清甜,院里的仆人们也得了一些解馋。
之后二人一直以这种温和的方式相处,赵玥也不着急,每回过来要么同她手谈一局,要么就闲聊,要么翻看县志等。
两人相处得很默契,只要待在一块儿,哪怕互不干扰,都觉舒心。
那小子也当真忍得住,说不碰她就不碰她,算是个君子。
崔文熙对他渐渐放下防备,觉得这样相处似乎也挺不错,两人也从先前纯粹的陪玩关系过度到了普通男女的相处模式。
没有情爱欲望,有的仅仅只是陪伴,和相互间的默契。
这样的关系崔文熙是适应的,没有压迫,浑身都舒适,有时候甚至会产生错觉,仿佛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
那种感觉很微妙,完全不是先前那种偷情带来的刺激,而是一种安稳的,理所当然的平和稳定。
崔文熙享受这种稳定带来的和谐,能让她更好地思考,要不要试着接受赵玥走进自己的生活,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然而这种平和并未持续多久就被惊涛骇浪打破了,起因是一场寒菊宴。
菊乃花中四君子之一,冬日里的寒菊则更有观赏价值,京中的芙蕖楼在每年冬日都会举办一场寒菊宴,邀请京中的才子佳人赏菊。
上回崔文熙在国公府守擂大出风头,自然也得了请帖,永宁差家奴过来传话,让她一并过去观热闹。
崔文熙应下了。
到了寒菊宴那天,天气异常的好,出了好大的太阳。
寒菊宴设在梅庄,那些在冬日里热烈绽放的菊花被主人侍奉得精细无比,现下寒梅未开,庄子里一盆又一盆菊花被展现在世人眼里,独领风骚。
前来参加寒菊宴的人们有近百人,因菊花品格高洁,故而受邀者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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