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拇指扳指,吩咐道。
暗子便继续回话。
道是五月里上党郡那场突袭,谢琼瑛根本没有取得定陶王的同意,是将在外未遵君命。本来同高举丽联盟成功估计回去还能有所交代,但不遂他愿,且又冒出身世之事,他手上原有的谢氏万余兵甲因此不愿完全效忠于他。结果他倒打一耙,反说其姐不是谢家女,拖了汝南朱氏一族的族长证明,如此重新聚拢了谢家兵甲,占了西南之地的永昌郡。
贺兰泽起身看地图。
如今他在辽东郡,属大梁东北线。谢琼瑛则在西南的永昌郡。
这地选的可真好。
如此漫长、贯穿整个大梁的路线,行军过去,谢琼瑛完全可以以逸待劳。
他非十倍兵甲不可胜,显然一时半会是灭不了他了。
贺兰泽轻叹一声,回首看窗外的人。
世人慕强。
明明她才是谢家女儿,然只因话语权一时在对方手中,便只能由着他颠倒黑白。何论此乱世,在真正的谢家女却手无缚鸡之力,而冒名的谢家子却能战善战之中,那些想要寻找主心骨的无名将士们还是选择了后者。想来汝南朱氏当也是被谢琼瑛控制了。
也怪自己慢了一步,要是早些趁热打铁,以她夫君身份聚拢那支残余的谢氏兵甲,救出汝南朱氏,还有部分谢家女眷,眼下她便有母族可依,亦可让谢琼瑛成丧假之犬。
霍律自然明白贺兰泽的心意,看他一副遗憾神色,只劝道,“主上切莫自责,毕竟夫人这一系列事出得实在太突然了。而最关键的档口,您二位又都在崖底,出来后夫人伤成那样,自然护她养伤为上。如此才让那小人占了先机。”
当年因为贺兰泽左臂被废之故,霍律对谢琼琚多有成见。然经此一役,他亦觉那妇人之不易和可贵。
只是想起自家夫人之言,坊间对这位夫人所论,依旧不甚友好。多来觉得误了主上,不堪为新妇。
不由低叹了一声。
贺兰泽蹙眉看他。
“属下想着谢琼瑛……”霍律感扯过话头,“那谢琼瑛不是谢家子,不过倒是带着谢家女眷和汝南一族,同去的永昌郡。算他还有良心!”
“他把人都迁去了?”贺兰泽果然凝来神思,不可置信道。
转念一想,大抵是为了他日作为胁迫之用。
至此,贺兰泽也未多言,只将霍律招至身前,秘令事宜。
他站在窗前,看凉亭中的伊人。
她失去的东西,他总会一件件补足她。
秋风和煦,浅阳淡金,贺兰泽也没上东南角亭中看石榴树,扰她们兴致。只摇着折扇遥看那处。
半晌,唤来司膳设宴,又着人给丁朔递话,让他过来一道用午膳。
前后统共不到一炷香的时辰,然他才将将吩咐完毕,便闻得女子一声尖叫。
抬眸望去,竟是吕辞从亭中出口石阶跌下。而谢琼琚抱着那幅画,除了身形一点晃动,竟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由着人滚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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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晋江首发
◎谢琼琚重新陷入梦魇。◎
谢琼琚心中念着那副画, 虽疲累但也没睡太久,巳时一刻起身的。
本还想午后查验一番,且将画送去。不想还在用着早膳, 吕辞带着侍女便过来了。
大抵已近辞别的日子, 谢琼琚还不曾将画送去,只当她是未曾画好,故而来说一声,“左右也不急了,勿过于费神。”
吕辞说这话的时候, 很是客气,甚至面上还带着几分报赧。
谢琼琚满目笑意,冲她摇首,带她去了贺兰泽书房观赏那画。
她当是满意的,眼中满满的惊愕和欣喜,和谢琼琚说, “这处日光暗些,不若挪去石榴树旁的凉亭, 流云日照,比着实物, 岂不美哉!”
谢琼琚自然道好。
两人去了东南角,谢琼琚抱着那副画, 让郭玉同吕辞侍女一道, 一边一个搀着她。
吕辞说, “就这么几阶,无需如此的。”
谢琼琚说, “安全为上。”
她看着吕辞隆起起的小腹, 又看自己手里捧着的石榴图, 目光落在对面的兰汀上。
谢琼琚听侍卫说了,贺兰泽在那处理事宜。
这会亦隐约看见他摇扇观图的身形。
如竹如松,挺拔鹤立。
她拢在袖中的手抚了抚自己小腹,今岁他二十又七了,膝下除了皑皑,还没有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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