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郁诃对他毫不设防,将所有隐藏的情感都表现了出来,有时候甚至会对猫自言自语。
想到这里,他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郁诃再次摆出了警惕的模样。
但和刚才不一样,他认为自己这是有理有据的正当防卫。
眼前这个人,确实有极其了解他的可能,决不能掉以轻心。
“你做了什么?”
“你在生日那天,许了愿。”
秦犹妄缓缓道:“你说过,你想要家人,想要……见到祂。”
这是眼前的人,第一次主动开口,但却是向一只猫许下了心愿。
“……”
“所以,我把表世界的恶种全都关起来了,因为这是你想要的——现在,他们都在你的脚下。”
郁诃眨了眨眼。
又眨了一下。
“我想要……的?”
他迟疑地问:“你……知道我会选择把恶种送回去,而不是让祂强行苏醒,使现实世界毁灭?为什么?我……”
秦犹妄为什么那么自信?
那个时候,他极度愤世嫉俗、冲动易怒,时刻冷脸,做出了很多讨厌嫌的事,是一个毫无教养、不懂任何社交的坏种。
如果让他见到过去的自己,说不定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沦为恶种的预备役。
秦犹妄是表世界的统治者。
他肯定见过诸多腐烂、坏到流脓的家伙。
而郁诃自己,绝对是其中的一员。
那个时候,他自己都不敢保证,如果祂提前出现告知他的身份,他会不会做出另一个选择。
太苦了。
作为一个挣扎在泥沼里的人。
尽管不认可某些行为,但郁诃从不评价他们的正确与否。
因为他没有把握,自己不会做出同样的行为、错误的选择,和白毓说的恣意妄为相反,他必须小心谨慎,才不至于就此堕落。
“你不会的。”
但秦犹妄却立刻道。
在郁诃的目光中,他手微微抬起,从巡查官制服的口袋里轻轻地掏出了一个东西。
是当年的玩偶。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他还将它保存的很好,甚至在这个时候还带在身上。
那对纽扣眼睛,针线依旧蹩脚,松松垮垮。
像是眼角正在下垂,多了几分忍耐痛苦、将信将疑的气质。
那种倔强、强做冷漠的表情,竟通过一个劣质的玩偶,如此显眼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让他完全无法忽视。
“你就是它。”秦犹妄勾唇,微微笑了一下,“我喜欢你缝制的样子。”
话语带回了记忆,猛地撞向了郁诃的大脑,让他不得不意识到其中蕴含的浓烈感情。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副画面。
当初他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努力穿针引线却总是扎到手的样子。
那个时候,黑猫正蜷缩在他的腿边,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他垂下的黑发,尾巴时而扫过他的小腿。
“这不能说明什么。”
郁诃抿了抿唇,依旧道。
秦犹妄:“这说明了所有。”
“……”
郁诃不为所动。
“你和它完全一样。”秦犹妄低声道,“每当你说服自己,认为自己不该拥有的时候,就会是这副表情。”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手心里玩偶的面孔,目光专注地盯着那双纽扣眼睛。
那视线……
虽然他只是这么做,但郁诃却感觉自己全身火烧火燎起来。
好像他正在拂过的脸庞,托起的下颌,其实是他本人一样。
他的心脏忽然跳的很快。
甚至感觉,就连胸腔都在缩紧,只是因为对方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
他好像,真的喜欢他……
为什么?
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郁诃希望自己脸上没有染红。
但可能性不大,因为他已经察觉到双颊上的热度。
他生硬地别开了目光,低下了目光,看向诡异地倒映在黑水表面上的影子。
“既然你说完了,我能知道你是谁了吗?”
郁诃能感觉到,从刚才开始,他的影子就在蠢蠢欲动。
自从表世界屏蔽消失后,它重新回归他的身旁,急不可耐,想要没入这些流动的黑液,像对待里昂这些人一样读取想要的记忆。
闻言,秦犹妄看着他。
似乎在等待郁诃去查看、剖开他的躯体,追溯他的本源。
“希望你不会厌恶我。”他低声道。
……
郁诃让影子没入了黑液里。
几乎是立刻,他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拉扯力,在他的身上徘徊,将他的整个头脑连缀着身体一同拽入了黑暗中。
他的意识似乎融入了影子,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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