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屿用棉签沾了水,润着他的嘴唇。
“别,别这样对我……”
“对……不起。”
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岑屿凑近何池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他拾起何池的手,抵在自己的额上,“没关系的小池,没关系的。”
他眼眶发红,有些许湿润。
“都过去了。”
“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这一次,我会永远待在你身边。
何池没有再说梦话,整个人却一直在发抖。岑屿将他的被子也盖在了何池身上,何池还是觉得冷。岑屿便将何池紧紧抱住,“马上就不疼了,小池,吃了药就不疼了。”
何池乖乖重复,“马上……马上就不疼了。”
岑屿就这样守了何池一夜,眼底起了血丝。一直到天快亮时,何池方才退烧,他这才抱着何池,躺在床边睡着了。
何池醒来时头疼欲裂,他动了动,却发现整个人都被禁锢住了。他被人抱在怀里,对方的额头抵着他的。
他微微怔愣,……岑屿。
迟钝地回忆许久,何池才记起来,他是发烧了。
岑屿照顾了他一晚上。
他看起来好疲惫。
微光洒了进来,在不大的房间里散开。
何池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他侧了侧身,伸出手去碰岑屿皱起的眉峰。岑屿却感受到了他的动静,也睁开了眼。
看见他醒了,岑屿立马坐起来,他摸了摸何池的额头,“烧退了。”
“嗯。”
岑屿嗓音有些哑,神色极为温柔,“还困吗?上午没课,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何池摇了摇头,“不困了。”
“那好吧。”岑屿扶起何池,拿了枕头垫在何池背后,“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多了。”
何池苍白着脸笑了笑,“你一夜没睡吧,谢谢你。”
“小池,”岑屿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何池的发,“我愿意照顾你。”
何池不知道说什么,但鼻尖有些发酸,他虚弱道:“你去休息吧,我好得差不多了。”
“我也不睡了。”岑屿揉了揉额角,“你再休息一会儿好吗?我去买点早餐。”
等何池点点头,岑屿才转过身。
到门口时,岑屿逆着阳光,回过头,金色勾勒出了他的身形轮廓,像他死后总是见到的那个影子。
“等我回来。”影子说。
岑屿到外面的餐馆进了后厨,细细地说了要求。
那老板起初眉头一皱,抬手便要拒绝,岑屿扫码付款,店里响起机械的收款报价音,老板脸上的笑容迅速变得温和,干脆利落地把岑屿往后厨领。
等他拎着早餐回到宿舍,恰好撞见刚开门准备下楼的宋城,宋城打着哈欠,满脸没睡醒的烦躁,“岑屿?你怎么这个点儿还在这儿?我记得你们专业不是有课吗?”
岑屿一脸平静,“我早上是公共课,小池昨天发烧了,他吃不下饭。”
“发烧了?怎么又生病了?”
岑屿没回答,拧开门,“你女朋友在楼下等你。”
宋城双手抓了抓头发,如梦方醒一般才急急跑下楼。
岑屿走进宿舍,发现何池起来了,卫生间传来水声,应当是还在洗漱。
走过去一瞧,他立马皱眉,大跨步上前止住了何池的动作,“怎么用冷水?你刚发了烧,要小心顾着点儿,我给你接热水。”
何池懵懵地看着他,好半响才说:“没有那么娇气。”
“这是生病。”岑屿插卡接了半盆热水放着,又把毛巾浸湿拧干,没有递给何池,反倒是自己捧起他的脸仔细地给他擦着,“和娇气没有关系的,生病了当然要好生照顾。”
何池的皮肤很白,热毛巾一触便泛着淡淡的粉,脸颊软软的往下陷又弹起,岑屿动作愈发温柔,连声音也带着些哄,“早上喝小米粥好吗?买了下饭的,包子和小菜有素的也有荤的,你昨天胃口不好,今天多少吃点好不好?”
何池脑袋很混沌,身上还带着高烧后的疲倦,他很多事都记不太清了,对岑屿更为依赖。
他很喜欢岑屿的亲近。
所以岑屿对他做什么他都不抗拒,却害羞地不敢说喜欢。岑屿离他很近时,他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木质香气,闻见就令他十分安心。
岑屿收回毛巾,晾起来,又净了净手,看见何池呆呆的模样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发什么呆呢?听见我和你说的了吗小池?”
“……听到了。”何池乖乖答,“好呀,吃什么都好的。”
岑屿护着他,免得磕到洗漱台的棱角。
何池隐隐地还有些担心,岑屿对他好好,好像从没人对他这样好过,以至于内心很是惶恐,害怕自己吃不下辜负岑屿的心意。
他不想被讨厌。
事实证明,他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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