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骑,长刀快马。
就这么消失在茫茫的白雪尽头……
沧澜山醴泉行宫
数日大雪,推窗远眺,遍地清白,放眼望去,茫茫一片。
暖阁之内,珠帘低垂,陈设华美,到处都是描金绘彩,雕梁画栋。
炭盆生在屋子中央,盆中银碳闪烁,云母熠熠,淡香阵阵,暖意融融。
司露被李景宴带到此处已有数日,数日来,他每每都会来借机羞辱,发泄心头之恨。
不过好在他没有动她,所以不管他如何言语辱没,司露都当充耳不闻,对他置之不理。
而李景宴之所以不动她,是因为他发过誓,要在杀了呼延海莫之后,再完完全全拥有她。
李景宴完完全全疯了,又或许他原本便是这样穷凶极恶之人,只是隐藏的太深、太好,没让她看出来而已。
所以这几日司露也深刻反思了自己,从前是她识人不察,被情爱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在父兄都反对的情况下,与此人私定终身,也因此,牵连父兄锒铛入狱、被贬塞外,带累长公主受难,丢了性命。
如今想想,她自责不已。
而眼下这困境,更是让她心力交瘁,她自身难保,更别提去救父兄。
李景宴口口声声说要让呼延海莫前来赴死,但只有司露知道,呼延海莫回戎国了,他不会来了……
否则,以他的性子,也不会这么多时日,都没有任何动静。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气急败坏的李景宴,会不会真的杀了她泄愤?
吱呀——
司露正思绪翻涌着,门扉突然被人推开,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司露敏锐扭头,只见一席宽袍,鹤氅及地的李景宴立在门口,广袖翩然,在风中曳曳。
他面容清隽一如往昔,在身后檐廊寒雪映照下,倒宛如飘逸俊朗谪仙人了。
唯那眸中一点沉黑,彻底出卖了他。
表象皮囊不可信,多少圣人皮囊背后,藏着魔鬼的心肠,李景宴不外如是。
山巅
屋内点了合水沉香, 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还夹杂了两三点若有似无的松竹芳韵。
李景宴展袖,不疾不徐走进屋内, 脚步轻慢, 神色并不似寻常沉幽,相反,他嘴角浅浅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在做什么?”
他提步朝她靠近, 若有似无地发问。
和煦似二月春风, 却又焉知不是杀人无形的笑里刀。
“不曾做什么。”
司露淡淡应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一小步,避开李景宴款款而来的身形。
李景宴看出她的意图, 顷刻转向, 故意朝她逼近,堵住了她的来路,将她逼至墙角,一把擒住她的双手手腕。
“躲什么?”
他嗓音低沉,落在耳畔阴恻恻的。
“怕我?”
司露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惊,浑身一颤,发上的朱钗摇曳, 熠熠泛着光辉, 照出芙蓉面上的仓皇紧张。
她低垂着眉睫, 一言不发。
李景宴细细打量着她的面庞,灯辉闪熠下, 美人娇靥如花, 如隔云端,蛾眉宛转, 黛如远山,当真是叫人见之忘我。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与她四目相对。
“想当年,这张脸可是引得五陵少年争相追逐,奉为第一美人的,如今看来,风采当真是丝毫未减。”
他用冰冷的指尖摩挲她的下颌,是一种带着病态的凝视,“怨不得那北戎王会为你神魂颠倒,连性命也不顾。”
司露警惕起来,轻启朱唇。
“你什么意思?”
李景宴笑意幽深,“你等着看吧,明日你那情郎,就会出现在沧澜山上。”
“痴人说梦。”
司露根本不相信,呼延海莫明明已经走了,如何还会来?
且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一桩圈套,他非愚钝之人,难道会傻傻往里跳,白白枉顾性命?
“还敢嘴硬。”
李景宴轻嗤,俯下唇要亲吻她,却被司露嫌恶的眼神所伤。
她别开脸,奋力抵抗着,拔高语调,“你别碰我!”
因她反抗力道极大,李景宴触碰不着,恼羞成怒,一把将人推在地上,恶狠狠瞪着她,恐吓道:
“朕奉劝你,最好盼着他会来,如若不然,明日坠下深渊,尸骨无存的人,便会是你。”
司露被他大力推到,地板坚硬,浑身上下被撞散了架,又痛又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紧了牙关。
她仰头,眼神冷冽如霜,哪怕鬓发微乱,也丝毫不减那股韧劲。
“李景宴,你听着,若你想要我的命,尽管拿去就是了,不要总想着使那些龌龊下流的手段。”
此话一出,瞬间激怒了李景宴,若说方才的举动让他恼羞成怒,那么此刻,他则是满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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