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你们……”
李景宴气得浑身发抖,好在冕旈藏住了他早已慌乱的脸色,让他不至于彻底失态。
他努力平复情绪,说道:“此事毕竟不是小事,各位爱卿需容朕好好思量,再做定夺。”
群臣:“陛下圣明。”
李景宴起身,由徐远搀扶着走下龙椅,“今日时辰不早了,诸位先退朝吧。”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离散后,李景宴在徐远的搀扶下,走缓缓走出大殿。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只见日光冉冉,洒落人间,不远处汉白玉的石桥上,跳跃着点点白芒。
他眼中的疲惫一览无余,提步朝前走去,没有回到紫宸殿中批阅奏折,而是径步转过了金水桥,往深宫后苑的方向走去。
宫苑深殿,被拘数日的司露,第一次迎来了李景宴。
他推门走进来时,一席赭黄色的龙袍,龙靴熠熠,可见是刚下朝堂就过来了。
司露瞧见他,从座上站起身,微微福身行礼,唤了一声。
“陛下。”
李景宴朝她走过来,面上笑意如春风,满身的温雅风度,一贯的端方清致。
“见到朕,露儿竟一点都不吃惊吗?”
李景宴笑着朝她走过来,知道他心有多黑的司露,无端觉得遍体生寒。
司露不语,李景宴又自言自语道:“聪慧如你,该是早就猜到了,是朕将你请来的吧。”
将强掳光明正大说成请,也就只有李景晏这样的伪君子做得出来了。
司露一时只觉齿冷,“臣女竟不知,世人口中光风霁月的陛下,请人相见的法子,是这般粗鲁蛮横。”
她不想再与这样的人虚与委蛇,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言语中讽刺之意甚浓。
见她对自己锋芒毕露,李景宴满不在乎地轻笑起来,一步步朝她靠近,走到她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她。
“露儿生朕的气了?”
这天底下恐怕没有一个女子被掳,还要对始作俑者感恩戴德,李景晏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但人在屋檐下,此刻她想离开,还是不得不低头,遂退身两步道:
“您是万人之上的陛下,臣女如何敢生您的气,还请陛下莫要再与臣女开玩笑,速速送臣女归家。”
李景宴靠近她,修长玉指卷起她肩头一缕乌发,玩绕指尖。
“露儿,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朕装傻,你当真不懂朕为何将你拘来吗?”
司露摇头,只觉脊背一阵又一阵发凉,恐惧在心中弥漫。
李景宴直勾勾盯着她,慢条斯理说道:“朕喜欢你,朕要让你做朕的皇后。”
司露退后几步,躲开他的视线。
“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李景宴立在原地,眸色暗沉下来,“是朕对你不够好,还是…你想做那蛮人的皇后?”
司露猛然抬头,瞳孔微震。
“你什么都知道了?”
李景宴低笑,眼中的幽沉似要溢出来,令人头皮发麻。
他一步步走过来,一把擒住了她的双肩。
“对,朕亲眼目睹了一切,露儿,你不知道,朕嫉妒的快要发疯了,凭什么,那个蛮人有什么好,让你为了他,甘愿舍弃朕!”
李景晏是疯了吗,他竟然亲自出宫跟踪他们?
司露仰头直视他,“陛下你想多了,我并非为了他舍弃你,只因我对你,早就没感情了!”
李景宴听不得她提这些,“胡说,你从前明明对朕,是那么情深意重!”
司露挣扎着从他掌中逃出来,却是徒劳。
“陛下,时过境迁,一切早已不复往昔,莫要再执着了。”
“若朕非要执着呢?”
李景宴的眸色突然变得深沉无比,他一把将司露横抱起来,疾步走到榻边,重重丢了上去。
司露惊惧不已,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着坐起来,挪着身子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你要做什么?”
李景宴俯身下来,双手撑在榻上,对她语重心长道:
“露露,那呼延海莫不是个好人,他勾结藩将,试图搅乱中原局势,借机入主侵占中原,你司家世代忠君报国,本就不该与之为伍,该与之势不两立!”
“你莫要被他一时的花言巧语所蒙蔽,朕才是你的良人!”
良人?
那你就是个好人了吗?
司露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心中的悲愤一下子被激起,满腔不甘。
她司家是忠君爱国,但绝不是李景晏这样残害忠良的昏君!
她无视他的压迫,开始冷冷发笑。
“你说得对,呼延海莫确实称不上是个好人。”
而后话锋一转,直刺李景晏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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