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一把将她抵在墙柱上,目光中布满阴鸷,压制不住的恨意,可见是真的怒了。
“你为何非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
司露被他骤然一推,猝不及防间,后背重重撞在柱子上,疼痛蔓延开来,一阵又一阵,让她脸色泛白,额角沁出冷汗。
面对着怒气冲冲的呼延海莫,司露咬紧牙关,始终一言不发。
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打算,若是呼延海莫要杀光她宫里的人,那便在她的尸体上跨过去好了。
她眼下虽身不由己,身困囚笼,但是生是死,他无法左右,是她自己可以决定的。
后悔
咬着牙, 强忍着背后的疼痛,司露缓缓吐息,一字一顿清晰道:“呼延海莫, 你我本就势不两立。”
她微仰下颌, 皓白纤盈的雪颈几乎一折就断,目光却冷厉,有种凛凛不可侵犯的倨傲,好似开在逆境里的花, 明明是那样孱弱, 却还是倔强地生长着、绽放着。
呼延海莫沉声恐吓:“你就不怕连累全宫上下为你送命?”
司露挽唇,微微一笑,眼底冷得让人心惊, 她猛然拔下发间的簪子。
毫不犹豫对准了纤柔的脖颈, “那就先在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呼延海莫被她气着,一把从她手中夺下簪子,狠狠掷在地上。
“痴心妄想。”
司露倚靠在廊柱上,失了簪子,黑发随着如水倾泻下来,眼神却如灿灿乌玉,坚定冷毅。
“呼延海莫, 我在此立誓, 你若敢动他们一人, 我绝不独活。”
她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他。
呼延海莫知道她是铁了心的,说得出也做得到, 她方才毫不避忌隐卫的存在, 敢对着女王大放厥词,其实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其实将她逼成这样, 并非出自他本愿,呼延海莫常常觉得,伤她一分就像伤己十分,此刻看着她抱着必死之心,毅然决绝的模样,心脏更是一下一下的抽疼。
他终于还是软下去了,“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不敢动你。”
司露横眉冷对,“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呼延海莫话锋一转,试图从另一方面撬动她的心志。
“你觉得,我方才为什么会这么放心你与女王见面?”
司露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呼延海莫不紧不慢道:“其实你今日有没有同女王说真相,对我来说,都无干紧要。”
呼延海莫神情认真,瞳孔深邃看着她,半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司露的手不自觉开始微微颤抖,“你究竟想说什么?”
见她脸色大变,呼延海莫眼神微动,似有不忍,但他实在是不想跟她再这么毫无意义地斗下去了。
做了一番内心挣扎后,他还是选择将残忍的真相吐露。
“你以为李景宴不知道这一切吗?或许,他早就知道真相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听闻此言,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司露后背开始不断沁出冷汗,小脸也变得煞白无比。
呼延海莫继续说着杀人诛心的话。
“因为即便他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他早已没办法掌控如今整个大夏的局面了。”
“这些年他为了得到朝臣支持,登上皇位,在顾临的怂恿下,促成安崎等藩将坐大,他自己种下的因,最终也要承受这个果,大夏的国运,就快到头了。”
司露面色惨白,唇角颤抖,却终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原来,中原朝堂的一举一动,呼延海莫早已洞若观火、了如指掌。
他继而道:“如今顾临一倒,与他休戚相关的藩将人人自危,而新上台的杨仲又是何人?他与安崎这些边将们水火不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所以在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你觉得安崎他们会怎么做?”
看着她眼神一点点晦暗,变作枯寂,又见那苍白到毫无血丝的面庞,呼延海莫眼中生出了疼惜,耐下性子语重心长对她说道:
“司露,不管有没有北戎的参与,中原都是要大乱的,你明白吗?”
那一刻,像是有一只手,撅住了她的心脏,让她难以喘息,浑身上下就像是脱了力,连咬紧的牙关都在打颤。
她内心没有办法不去承认,呼延海莫说得没错,始作俑者的确不是他,局面早已定下,若说他做了什么,那无外乎是在其中推波助澜而已,有没有他的参与,结局都不会更改。
阖上眼睛,一行清泪不自觉地滑落。
累了,她真的好累。
因果早已注定。而她所做的,挣扎斗争所为的一切,就是个可笑的笑话。
呼延海莫的话,无异于一把锐利的尖刀,直戳人的心脏,叫人痛不欲生,揭开那道血淋淋的伤口,便是真相,是赤裸裸的现实。
而她,就算内心再无法相信,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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