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庄然立在王座下的佛子安罗,问道:
“国师,呼延海莫此举,你如何看?”
安罗手持佛珠,面容清俊,身姿朗逸,身着一席紫金袈裟,风韵天成,远远看去,目似莲,唇似月,纤尘不染如一尊让人瞻仰的佛陀。
他抿了抿唇,淡淡道:“女王不必忧心,他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呼延海莫在草原上名声大噪,绝对不会是如此愚昧之人。
女王走下台阶,眉目间染上有些忧心。
“国师,你说他会不会有可能真拿下达尔丹?”
安罗面色依旧淡淡,宛若山岭之巅的白雪。
“就算他真拿下了,也威胁不到您和西域的。”
以呼延海莫的战力,倒是真有可能攻下达尔丹。
当年他领兵去攻达尔丹的时候,一来兵力太少,二来遇到了极寒天气,寸步难行。
女王不解,问他:“为何?我总觉得他的野心远比从前历代的北戎王都要大得多。”
因为追问,女王不知不觉靠得他很近,连身上淡淡的紫叶檀香都能闻到,扑朔纤长的睫羽黑压压的扑朔着,求知若渴的凤眼里更有灿灿的华光,极是光彩动人。
安罗手中佛珠轻捻,无声往后退了一步,他清冷的嘴角勾起寡淡的弧度,宽慰着他的女王。
“放心,哪怕他真的拿下达尔丹,也不会轻易剑指西域,他只会,来求找我们合盟。”
北戎王庭。
一连几日,司露都没有出宫。
因着上一回在集市上走丢了的事,她让格桑和巴鲁失去了信任。
她知道,一段时间内若是再出门,很难让他们方松警惕,他们定会形影不离地盯紧了她,再不让远离一步。
不过,司露早有准备好了后手。
这一日,风轻天淡,是个值得出游的好日子。
毕竟司露是主他们是仆,且一月四次的机会还没用完。
哪怕格桑和巴鲁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没有理由拒绝她的出宫的要求。
所以司露高高兴兴地出宫,身后却跟着两个愁眉苦脸的侍从。
司露带着二人去了酒肆,说要请他们喝酒,以赔上次走失,让二人担心的罪。
精明似巴鲁,自然不愿意喝,而格桑也不傻,知道这位王后心思颇多后,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留了心眼,推脱拒绝了。
追妻
时值正午, 酒肆里,人声鼎沸。
司露自顾自带着两人去到二楼的隔间,也不管他们到底乐意不乐意。
从前在长安, 茶园、戏楼、酒肆都是她最常去的, 自然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酒肆的伙计拿来单子问他们要吃什么,司露拿出一锭银子爽利道:“把你们这儿好吃的招牌菜都上一遍,再来一壶好酒。”
“好、好。”
那伙计捧过那定沉甸甸银子, 笑得合不拢嘴, 连连应是,赶紧下去准备了。
伙计走后,面前二人却面带犹豫, 久久不肯入座, 司露激将道:“今日你们要是不愿吃这顿饭,便是不肯接受我的道歉,不给我面子。”
把话说得如此重,二人不敢拂她的脸面,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下了。
司露这才缓和了严肃的面色,重新恢复了随和的样子。
酒肆里,为了让顾客有更好的体验, 特意在一楼大堂搭了台子, 请了数名舞姬上台表演, 鼓笙丝竹间,身姿灵巧如飞鸿的胡姬们, 翩翩起舞, 踏乐旋转,身上的靓丽胡裙散开似朵朵水莲, 娇艳芬芳、美得不可方物。
司露从二楼隔间往下望,大为欣赏,抚掌不已。
只是,尽管她努力挑起气氛,但整个隔间的气氛却还是很凝涩,微妙得令人尴尬。
整桌酒菜,只有她一人动筷子。
而对面两人,就像是两座石墩似的,只呆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时不时扭头看一两眼楼下舞姬跳舞,却迟迟不动筷子。
司露只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便故意将桌上的菜通通尝了一遍,打消他们的疑虑。
她道:“你们两个怎么不吃?”
两人这才愿意潦草对付两口,但也仅仅只是浅尝辄止,并未大快朵颐。
司露开始给他们倒酒。
“来,为了上次走丢让你们担心的事情,与你们说声道歉。”
两人愈发警惕了,哪里肯喝,只推脱道:“可敦,可汗交代过的,让我们出门不能饮酒。”
又拿呼延海莫来说事。
司露怒极反笑,“好,既然你们防贼似的防着我,那以茶代酒总行了吧。”
说罢,她气冲冲地拿过茶壶自斟了一杯,当着他们的面一饮而尽。
而后,又再次拿起茶壶,十分不耐烦地倒了两杯,推到二人面前。
她故作生气的样子,昳丽的杏眼蓄满了不满,哂笑道:
“一杯茶而已,你们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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