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喜他,但绝无害他之心。
侍卫跪地,神情愧疚, “秦将军亲自下令要叶家姑娘,属下实在无力阻拦。”
阿虞愣了半晌, 平静道, “知道了。”
秦衍手握兵权又那般欢喜叶玉,也说不准改日便为叶玉冲冠一怒为红颜,谋权篡位了。
江晏行有自己算计,已愿放弃皇位, 拱手让于丽妃兄长陈修,不是得权掌势之人。
秦衍运道可要比陈修好上百倍。
阿虞微垂眼, 轻叹着气。
她想,秦衍不该活着。
所幸陆衡之有些用处,镇北王府库房摆满了黄金。
阿虞贴了悬赏令刺杀秦衍, 只要伤了秦衍者, 便赏金万两。
万两黄金可买上万亩良田, 更足以让祖祖辈辈过上富贵日子。
此令在江湖中一出,各路武林高手自是纷纷前去,不出三日,朝中事尚未平息,秦衍便已负伤,命在旦夕。
阿虞原以为秦衍必死无疑,可他终归是命大福大之人。
丽妃清楚她的几分心思,将她请入宫中。
她笑着道,“逼宫一事前朝后宫动荡不安,江晏行虽暂理国事,幽禁了贤贵妃,江鸿二人。”
“可名声终归是奸贼,惹的边疆之地屡番来犯。”
“朝中,终归差个带兵之人。”
这话意思明了,不可杀秦衍。
阿虞微叹气,“娘娘也应清楚,民女想要之人是谁。”
丽妃微点头,“不止有她,还有陈氏。”
阿虞怔愣片刻,嫣然笑着,“多谢娘娘。”
阿虞出宫时撞见了江晏行,他脸上人皮面具已有褶皱,可见他也快离宫,该新皇登基了。
阿虞同江晏行也算同甘共苦了两世,出于恶毒反派的惺惺相惜。
她问着,“离宫后,你要去哪?”
男人一如往常平静,淡淡道,“我的容颜仍旧是巫师的,继续在这朝中混个闲散官职。”
阿虞自是不信,她早有听闻丽妃有意将贤贵妃同江鸿贬为庶人,沦为乞丐,终日要饭。
这于丽妃而言,许是已足够解气。
可于江晏行而言,这远远不够。
她不是死缠烂打之人,对旁人之事也并无兴趣。
他既不愿实话实说,阿虞莞尔笑着,“既不离京,日后见面的日子颇多。”
此话,便算是告了别。
……
“姑娘,陆衡之不吃不喝已有三日。”
阿虞百般无聊地翻着话本子,故事无趣,她正不知怎么解闷了。
她弯唇笑着,自宫变后,她好似未怎么理会过他。
那日,他手里握了磨着尖锐的碎石子,若不是她清楚他那几分心思,只怕是真要与他同归于尽了。
阿虞支着下巴,笑颜如花,“蠢货,他不吃你不会硬塞吗?”
小厮微点头,巴结讨好道,“奴这就去办。”
阿虞慵懒闲散,打着哈欠,没几日叶玉也要来此了,到时陆衡之若在白月光面前,落魄至极,定是会觉得屈辱。
她笑着,问着,“富贵今的饭吃光了?”
富贵是阿虞养的一条狼狗,体型庞大,平日里食量大些。
可厨房有几个厨子甚是欢喜富贵,总是要多喂些,富贵吃不下,狗盆里总是要多剩下来些。
小厮摇头,“今剩的还没来的及倒。”
阿虞笑盈盈的,“你去拿上,再去寻十三来。”
十三是她买的奴隶,少年失了记忆,武艺高强,容貌俊秀,芝兰玉树,很是忠心,深得阿虞欢喜。
十三规矩跟于阿虞身后,阿虞手持玉扇,轻轻扇着风,她饶有兴趣同小厮道,“你将富贵饭的藏起。”
小厮规矩照做。
阿虞好些日子未见陆衡之了,他消瘦不少,肤色极白,可惜仍旧俊美无涛,反而更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神仙气。
陆衡之低垂着眼,声音很轻,“你来,我也不会吃这饭。”
阿虞微挑眉,耐着性子道,“那你要怎么才吃呢?”
男人眉眼泛冷,死盯着她,“你说呢?”
阿虞忍不住笑,“我原想着给你次机会。”
“可惜,你不珍惜。”
阿虞眉眼弯弯,轻声道,“照我说,吃饭只需张嘴即刻。”
“你不愿自己张嘴,那就由旁人帮你张这个嘴。”
十三明白主子意思,他缓步走向前去。
那小厮人也机灵,将富贵吃剩的狗食急忙呈上。
阿虞还寻人搬了椅子,“我看着你吃。”
碗里放着的是几块生肉掺杂了稀饭,臭味熏天,哪怕是远远看一眼便已觉得让人胃里泛酸。
她没把他当人看。
陆衡之茶色眼眸如滩死水,他筋骨尽废,这些日子受过责打的伤势未好全,浑身使不上半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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