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之坐了不知多久,方才握着那药碗,喝了下去。
他眼底死灰一片,等着药效发作。
这些年,只有他夜不能寐。
黑夜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那个任由阿虞欺负,护不好叶玉的从前。
陆衡之脸色极白,修长的手握的咯吱作响。
药效发作,他方才入睡。
他梦见了阿虞。
梦见她真心欢喜上了他,为他洗手作羹汤,对他细心照顾,甚至在他危险时,为他挡刀。
他醒来时,依旧将这梦记得清楚。
他喜欢这梦,陆衡之眼眸微亮,淡淡笑着。
他曾多次想过,阿虞会如何讨好他。
可却从未想过,阿虞会说爱他。
陆衡之坐于轮椅上,茶色眼眸晦暗无光。
他很是困惑地看着跪于地下,眼眶盈满泪水的阿虞。
他不解,“你发什么疯?”
阿虞潸然泪下,眼底是藏不住的爱意,她看着陆衡之,轻声道,“从前是我对不住你。”
“可我做着一切,都是因着爱你。”
阿虞含情脉脉,像极了思念情郎却爱而不得的苦命女子。。
陆衡之脸色阴沉,他看着所谓的郢王妃,“怎么回事?”
郢王妃声音发颤,“今早起来,奴让婆子叫她起来扫马厩。”
“那婆子拿着凉水浇醒了昏睡的她,她便和那婆子动起手来。”
“后也不怎么,不停念着自己有罪……”
陆衡之咬紧牙关,手紧紧攥着,他心口如同压了块巨石,沉声道着,“是吗?”
他从轮椅上起身,男人身形颀长,一步步走向地下女子。
阿虞哭的泣不成声,眼底皆是愧疚。
她哽咽着,“我不求你爱我,我只求你别记恨我。”
陆衡之眼神冷到极点,他拉扯起阿虞,死死地看着她。
阿虞双眸含水,白皙的脸哭的微红,“衡之,你原谅我,好不好。”
陆衡之眼神嫌恶,他声音没有起伏,“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你?”
阿虞如同失了魂魄般,痴笑着,“无需你饶恕我,若我死了你能解气,我会如你所愿。”
陆衡之微皱眉,轻笑着。
他松开了她,缓缓道,“给她把匕首。”
阿虞摇着头,从袖中拿出匕首,直插心口。
匕首刚推入一点,陆衡之便派人拦下。
阿虞脸色微白,声音微弱道,“衡之,你不舍得我死。”
陆衡之眼底死灰一片,低声笑着,“是呀,我不舍得你死。”
他语气冷到极点,“死于你而言,是解脱。”
阿虞终于迈出了这个所谓的郢王府,实则为京郊别院的地。
他大肆修缮,耗费重金,真是恨毒了她。
她被带回了镇北王府,关押在地牢。
叶玉得了信,急忙赶来,“这是怎么了?”
陆衡之平息着怒火,温和笑着,“姐姐无需担心。”
他起身抱着叶玉,心方才平静些,“姐姐,今日真好闻。”
叶玉脸微红,“是那巫师的安神香。”
她手指微颤,小脸红着,解着陆衡之的腰带,“我愿意的。”
陆衡之身形微僵,面色苍白如纸,推开了她。
叶玉愣了愣,她眼眶微红,“我明白了。”
陆衡之手指发颤,站在原地怔了良久。
他如同被抽离魂魄,跌坐于地上。
他眼神晦暗,发疯地笑着。
明明都重生了,为何还是不行。
……
叶玉自回到院后,便惶惶不安。
她自重生后,便想起了前两世的记忆。
江埕对她的占有欲很是恐怖,不算是爱,更像是挑逗着宠物。
陆衡之的是爱,克制隐忍,只想让她好。
她是有心打算和陆衡之好好过日子,厮守一生。
上天也眷顾他们,陆衡之重生的极早,占了所有先机,自入仕后平步青云,位极权臣。
江埕就算觊觎她,也是无能为力。
他宠她,爱她,将她护的好好的,却从不同她圆房。
叶玉也愈发慌了起来,她只有陆衡之了。
如今还出了阿虞这个变故,阿虞从前同陆衡之成婚数十载,又囚禁了陆衡之数年。
孤男寡女,又怎会没情。
叶玉心慌急了,她打开那巫师的安神香,闻了良久。
她方才冷静下来。
那日巫师送她香时,陆衡之也未吃醋阻拦。
叶玉握着手里玉瓶,“去请那巫师来。”
巫师住于王府后院,他今日身着白衣,肤色白皙,眉眼如画。
叶玉轻声道着,“你这香倒是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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